“母亲?”张斓有些委屈,但尽量不表露出来。
“你进府的时候已经六岁了,我日日教、月月教,要你记得自己身世,你倒好,真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李氏不看她,脸上露出些许厌恶。
张斓不敢答。
“你本姓罗,你爹罗中林是英国公麾下武将,靖难之时被圣上冤杀,你娘虽不是大家闺秀,但也是小家碧玉。你全家遭难之时,不仅你娘,罗家所有人都死光了。英国公怜你年幼、又是女孩,成不了大事,所以才冒险留下你。”
小主,
“罗中林没什么品级,但你在罗家终究是嫡女,所以带进张家后,养在我名下。罗宝笙,我当初就不同意给你改名,是国公爷执意如此。没想到,你如此忘本。”李氏的话里,全是冷淡和轻蔑。
张斓低下头,轻轻说:“我记得……”
“记得?!”李氏怒了,喝道:“记得为什么不认演秋?!”
张斓一愣。演秋?可……记忆里好像没这个人。
“夫人。”演秋从佛堂转了出来,对着李氏合什,“孩子当时还小,不记得也正常。更何况那种惨事,又何苦记得?”
李氏淡淡笑了声,“罢了罢了,总归是我多管闲事。”说着站起来,“我倒是记得早几年,你女儿还追着国公爷问当年的事,这几年不问了。你要是愿意,就将当年的事告诉她。反正说不说都是养在我们张家了,也是要当成张家女儿出嫁的。”
女儿?张斓呆住了,忍不住看了眼演秋,但怎么也不能将她与自己记忆中那个极温柔的声音重合。
演秋苦笑了一声不说什么。李氏看了眼二人,带着大丫头出门。片刻,佛堂里只剩下张斓和演秋。
演秋看了看张斓,笑了笑,指了指蒲团道:“站着也累,坐下吧。”
张斓静了静心,问:“法师是要说什么吗?”
“你想听吗?贫尼尽量长话短说。”演秋双手合什,看着堂前的佛像。
“好。”张斓大方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