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二弟是冤枉的……”
文帝看向曹云柔,眼神顷刻之间,变得混沌复杂,太后开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曹贵人,这曹清轩是你弟弟,可豫南王,是文帝的弟弟!
出了这种丑事,丢脸的只有豫南王一个吗?
整个皇室的威严,都被羞辱到,哀家问你,到底是皇室威严重要,还是一己之私重要?”
曹云柔一噎,反驳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曹清轩是被抓的现行,燕茴儿所谓的证据,在太后与皇后双重证人的证词下,根本就不堪一击!
最终,也只能把求情恩典的那些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曹云柔不明白,今天晚上明明安排的十分妥当,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一场闹剧过后,众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相继散开,全都走出了偏殿,朝着御花园走去。
只剩下太后,万皇后等人。
文帝看向曹云柔,本能的对他伸出手。
可是曹云柔骄矜的碰触到文帝的时候,他的表情,说不出是厌恶,还是烦躁。
只是肉眼可见的,有了些许变化,随后便沉淀下来 ,手,悬在了半空中。
几人看着文帝的动作,心中顿时紧做作一团,尤其是秦妩。
若是文帝与曹云柔,在几次的阴阳调和之后,她不敢保证,他体内的血魄,会以怎样的速度生成!
她也不能确定,浸泡了灵泉水的金针,会不会功效加倍。
冯嬷嬷上前,将一件披风,披在了万皇后瘦削的肩膀上,轻声说道:“这几日露重,娘娘身上有伤,要注意保暖!”
万皇后看向冯嬷嬷:“嬷嬷别担心,本宫又不是面团捏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娇弱!”
主仆二人这一席对话,仿佛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文帝瞬间愣在了原地。
脑海里,竟然不自觉的浮现出,少年时期的他。
那时,他还不是文帝,是皇子赫连澈!
他与一名羞涩的少女,走在繁叶纷飞,火红一片的枫树林。
少女身的模样,他根本看不真切,是一片模糊的。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蜀锦长裙,身姿清瘦。
那单薄的衣裳,走在湿气沉沉的山林中,凉意侵袭,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赫连澈转身,满是嗔怪地看向少女:“露这么重,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
说罢,赫连澈将身上的披风,解开了,披在了少女的肩膀上。
少女俏皮,双眸之中的光芒熠熠生辉。
“我又不是面团捏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娇弱!
今日唤你来,是想带你去看见好东西,咱们快些走,等到了山上,日头足了,便不会那么凉了!”
赫连澈只记得,少女娇俏的笑脸,粉面含羞。
还有她指尖上的冰凉。
太后与万皇后,转身准备离开,文帝却像是骤然清醒, 看向跪在地上的曹云柔,眼底里说不出的陌生。
万皇后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他的心,明明告诉他,他对这个女人无爱,只是夫妻间的相敬如宾!
可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她。
她的指尖素白纤细,会不会刚才,他记忆里的,那一抹冰凉?
如此想着,文帝竟然不受控制的开口道:“皇后!”
万皇后回头,清澈的水眸里,是一种无辜,错愕。
三年了,文帝从未主动唤过她一句,内心的激荡,油然而生,面上,却依旧是努力装出来的平和。
“皇上还有何吩咐!”
“秋日天干,你又不喜饮水,让身边的人,早晚给你泡上一杯菊花茶!”
说完这些,文帝自己都愣住了,他是如何知晓,皇后不喜饮水?
又如何知晓,每年的秋日,皇后的嘴角上会干燥起皮?
思绪纷乱之际,皇后已经对着文帝,微微颔首,温和微笑:“谢皇上关怀!
臣妾知道了!”
眼见着皇后离开,文帝的心里,五味杂陈,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见他出神,跪在地上,依旧还没起来的曹贵人,轻声呼唤:“皇上!”
文帝回头,看向曹贵人,这才对着她伸出了手。
曹贵人起身,声音里含着委屈:“皇上,二弟虽莽撞,可是却也是个知道分寸的!
就算是他在怎么色欲蒙心,也不至于对燕侧妃做这种事吧!
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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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以为朕不想息事宁人吗?
他祸害的,可是豫南王的人!
朕若是不严惩曹清轩,日后让满朝文武,该如何服朕?
你既是曹氏女,更是朕的妃子,自然应该知晓,这件事情,你该如何站立场!
不要任性,更不要让朕难做!”
文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说完,他便拍了拍曹云柔的手背,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文帝离去的背影,曹云柔的眼神,逐渐的幽深狠厉。
看样子,这一次文帝体内的血咒,时间尚短,次数不足,还不能完全成型!
心口上的伤,隐隐作痛,曹云柔不由的想到了秦妩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
这三年时间,她都在用心头血滋养文帝体内的血魄,原本好不容易养成的血魄,竟然被人抽干!
如今,只怕是又要从头开始!
滋养血魄,能够逐渐的控制文帝的神智,却也伤害她的身体。
想到了今天夜里发生的种种,曹云柔原本温柔的视线一沉,瞬间充斥着阴鸷。
这曹家的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亏得当初,她从京城的世家当中,精挑细选,才选中了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