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冷静自持也压不住这一时一刻的焦急温怒。
“你怎么也来了?”
他看向她时,眉头才抚平了一些。
程思念顺好气:
“我想一起过去看看。”
齐珩没说话,淡淡点了点头代表默认。
车内,她与他同坐后排,齐珩沉着脸,在夜色之中更为阴沉之感添砖加瓦,自身的氛围也降至零度。
程思念不敢说话,想问一句郑薇夏的情况也迟疑不决。
前排开车的司机不断通过后视镜看他们两人的情况,犹豫半晌才开口说道:
“我说这位先生,就算吵架了也不要摆着一张阴沉沉的脸嘛,你看你女朋友,观察你半天连句话也不敢说。”
程思念全身一麻,大惊失色,直起身子来解释: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小姑娘,你不用怕,有什么委屈直接跟他说,人人平等,干什么你要看他脸色委曲求全的?”
中年司机越说越气愤,似乎是想到了家中的女儿,想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程思念急的满脸通红,慌忙去看齐珩的脸色。
齐珩竟露出了浅浅一笑,沉沉的声线温润又蛊惑:
“不好意思啊,是我不好,谢谢您指出来。”
司机喜笑颜开,附和道:
“哎,这就对了嘛,小情侣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别生那么大气,好好沟通嘛。”
程思念只感觉到局促不安与极度社死,独当一面再一次要站出来解释,谁知身旁齐珩一句轻飘飘的“好。”彻底撩动了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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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的看向他,黑暗中,他柔情似水的眼眸很深邃,像一个诱饵,她似水中的鱼,心甘情愿的咬住饵,再跌进他眸中的星辰大海。
“不好意思。”
他浅浅微笑,笑眼重见光明。
由沉闷寒凉到此刻忽然展露的笑容,短短的一个进程,让她觉得恍如隔世。
她太不习惯刚刚的他,忽然间又相安无事的风平浪静,让她分不清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他?
他就像一个有天赋的演员,任何情绪都能在转眼间云淡风轻,烟消云散,又能熟练的将一种复杂情绪调整为完全相反的状态……
太不可思议。
博雅医院。
齐珩走在她前面,去前台打听郑薇夏的情况与所在病房。
郑薇夏在手术室进行伤口的缝合,齐珩盯着手术室上方亮起的手术中灯光看了一会儿,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冲她露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
“坐吧,应该没这么快。”
程思念看他这副样子,心里也不舒服。
自己喜欢的男人,因为别的女生而担忧,黯然神伤,任谁,谁都不会开心起来。
可眼下她也不想矫情,想到手术室里的郑薇夏,心里泛出担忧与心疼。
她扯出一个令人感到安慰的笑容:
“会没事的,别担心。”
他细微点头,用同样宽慰的微笑回应。
郑薇夏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额头上缠着纱布,苍白的面容好似破碎的白瓷玉,连唇上那一点朱砂红,也被病态的倦容所覆盖着。
她特意观察了下齐珩看到郑薇夏的表情,那模样,与她想的不错,他又皱起眉头,心疼的意味从眼里跑出来。
普通病房内,主治医师拿着病历本对齐珩交代着:
“脚踝扭伤了,腰椎也有些损伤,加上之前的旧伤,会难修复一些,头部也有一团淤血阻滞,没消除之前,会不断出现头痛头晕,切忌让病人受到刺激。”
这一番言论,别说齐珩了,连程思念都忍不住紧锁眉头,一次又一次的看向还没苏醒过来的郑薇夏。
齐珩这时候就显得淡定多了,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单据,刚往外走出一步,又停下步伐,转过身看向程思念:
“麻烦你,帮我看下她。”
程思念点头,义不容辞:
“放心吧。”
他勾起了没有笑意的笑容:
“谢谢。”
齐珩去缴费,她便小心翼翼的替郑薇夏拉好被子。
在她手心中的手腕,凉的骇人,她把郑薇夏的手臂全部放进被子里。
她看着沉睡中的郑薇夏,怜惜的唉了一声,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会从楼梯上摔下来?摔下来的那一刻,会清晰感觉到骨头破裂的痛感吧?
一想到这种痛楚,她便控制不住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