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秦二位妈妈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鄙视。
王氏见二人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对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并未着急催促,而是从容地从周昙儿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荷包。
在二人的注视下,王氏缓缓打开荷包,那动作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随着荷包的口被一点点打开,里面的一卷银票也逐渐露出了真容。
黄妈妈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银票上的数字,那数字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她的心脏。她的心脏顿时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汹涌澎湃的心情,但那股贪婪与渴望却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长。
她和秦妈妈虽是这府中的管事,每月的月钱也算得上丰厚,但家中的开销却如同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黄妈妈的男人是个不争气的,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儿子孙子一大家子,都指望着她那一点子月钱过活。
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时常为了几文钱而愁眉不展。如今,猛然看到这些银票,说不动心是不可能。
然而,相较于黄妈妈的激动,秦妈妈的反应就显得平淡多了。她并不是不心动,而是比黄妈妈更多了一份理智和冷静。
秦妈妈的婆婆在老夫人院中当差,多年来一直深受老夫人的信任。公公年轻时曾和老太爷上过战场,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虽因身体原因不能当差,但老太爷念及旧情,每月的银钱却不曾少过。
男人在庄子上做个小管事,月钱虽不能同林管家他们相比,在这京都也算不错了,足够一家子的花销。
儿女都算争气,也都在府里领着差事,一家子的生活比那一般的小地主还要宽裕些。
正因如此,当秦妈妈的目光落在那装满银票的荷包上时,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她并不是不心动,而是比常人更多了一份理智与克制。
她知道,这世上的财富虽好,但若不是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得来,那便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难以长久。
二人的反应皆落在王氏的眼中,她笑着从那卷银票中随便抽出了两张,随意把玩着。
“我呢,比不上大奶奶治家有道,不过是手里有几个闲钱。”王氏漫不经心地说道,仿佛这银票对她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你们若认真做事,一心为了国公府,这银钱上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反之,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谁胆敢阳奉阴违,吃里扒外,”王氏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她的眼神如同锐利的刀锋,直刺二人的心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奶奶尽管放心,老奴虽不懂那些大道理,但这忠心二字还懂的。
老奴一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皆是老太爷和老夫人的恩德。
老奴若是胆敢做出对不起国公府的事,不用二奶奶处置,老奴自个儿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秦妈妈一脸诚恳的说道。
对于秦妈妈的话,王氏未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她的目光落在黄妈妈身上,轻声道:“黄妈妈怎么说?”
黄妈妈的目光落在王氏手中的银票上,呼吸一下子就乱了。听到王氏的问话,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做奴才自然是要听主子的话,二奶奶有什么吩咐,老奴自当尽心尽力去办。”
听到黄妈妈的回答,王氏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我最喜欢听话的奴才。昙儿,赏!”
周昙儿闻言,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两枚荷包,不由分说的塞到了黄、秦两位妈妈手中。
摸着轻飘飘的荷包,黄妈妈眼中闪过一抹激动的光芒,扑通一声跪在了王氏的面前:“二奶奶日后但有吩咐,老奴莫敢不从!”
秦妈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望着与自己共事多年、如今却因钱财而跪倒在他人脚下的老姐妹,心中暗暗叹息。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遵循着婆婆曾告诫她的话:“不干预别人的造化,不承担别人的因果。”
秦妈妈绕过周昙儿,把荷包放在王氏身旁的桌案上,恭敬的说道:“无功不受禄,二奶奶厚赏,老奴愧不敢当。”
王氏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道:“秦妈妈这是看不上我的赏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