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暴雨骤然而至,豆大的雨珠砸在屋檐、砸在地面、砸在枯黄的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谢凛盯着那探子看了许久,才让探子下去。
书房的门被打开,狂风夹杂着雨水吹进来,吹湿他的脸庞与鬓发。
待到书房大门重新关上,谢凛才站起身来,将刚刚写好的纸张折叠好,交给望山。
“我离开盛京城后,你要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写在这张纸上,你按照纸上的顺序去完成即可。”
望山急得往前走了一步:“大人要去往青阳城吗?今年元潥公子的插秧方式获得大丰收,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您,尤其是丞相大人,始终对您怀恨在心,一旦您出了盛京城,恐怕凶多吉少!”
谢凛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这张纸上交代你的事情,你务必要小心完成,并且保守秘密,千万不要叫更多人知晓,否则我们长久的坚持与筹谋,将功亏一篑。你可记住了?”
望山看着谢凛递到跟前来的纸条,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死活不肯接下。
谢凛道:“这是命令!”
一句话,叫望山的眼圈红了,只好将纸条接下来:“大人交代的事情,望山即便豁出去性命,也一定办到!”
他紧紧地攥着纸条,嘶哑着声音道:“大人也务必平安归来。”
谢凛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是眸光坚定,他道:“自然。”
外面风大雨大,小厮撑着油纸伞过来,护着谢凛坐上马车,马车便在这天空黑沉的午后,在瓢泼大雨中出发了。
在马车后边不远处,有暗卫默默跟随着保护。
从车窗外看出去,树木被风雨压下去,风过之后,又重新立起来。
往前看,视线很模糊,五丈开外就看不清楚了,风雨斜飞,他不过看了片刻,脸上便全是雨水。
非要在这样的时刻出门不可吗?
为了什么?
为了青阳城的百姓,还是单纯为了心底那抹挥之不去的身影?
他一度在自己的身份里自苦,昔日并非谢贵人的话狠狠击中了他,叫他无法往楚合意那边靠近,而是谢贵人把他心底真切的想法,彻底翻出来了而已,让他霎那间如被五雷轰顶,难以承受。
于是后来的结果,就成后来这样了。
他买了一支白玉蝴蝶簪,故意掉落在平阳公主的面前。
再然后,他在谢府的园子里,把自己随身携带多年的玉佩,从那只白皙的掌心里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