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了。
她的目光静静地落在他的脸上,那刀削般完美的侧脸与印象中那个少年的脸庞慢慢重合,却又再次分开。
是她记不清沈司恩的样子了?
为什么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沈司珩终于不再研究那瓶真胡椒粉了,转头看向她,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很多人骚扰你?”
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能坦然自若的问些有的没的,就算她现在已经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但也实在没有力量再跟他博弈了。
“送给你。”
她所指得正是他爱不释手的那瓶“防狼神器”,她开始后悔那句自以为是的“先生贵姓”,即使用上了“X先生告辞”的句式,也根本没有什么可笑的威慑力。
但她还是说了,“沈先生告辞。”
余未莱脚下轻飘飘的,有些魂不守舍的走出酒楼。
已经等候多时的蔡蔡从车里跑下来,转着圈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还好没有半点儿异样,应该没吃亏。
余未莱力气一松,整个身子软软地靠向蔡蔡,双臂轻轻地抱住她。
“蔡蔡,”她沉沉地呼出口气,“我的报应来了。”
当天晚上,余未莱就做噩梦了。
她有段时间没做噩梦了。
是真的那种血淋淋的噩梦。
她独自一人站在一个暗淡无光的环境里,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白色的。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地趴在前面的地上,她看不到它的脸,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它好像是个死物。
下一秒,殷红的血像一朵妖艳的玫瑰在它身下迅速绽开…花朵越开越大,花瓣甚至蔓延到了她的脚边。
它突然动了一下,缓慢的支起身体,它的肢体以一种极其恐怖的姿势扭曲着,它猛然抬起了头,她终于看到了那张脸,血淋淋的脸上,一双狰狞的正在滴血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她。
她想跑,却动不了。
它发出野兽猎食前的闷吼声,如闪电般向她爬了过来,枯槁的血手死死抓住她的脚腕,顺着她的身体向上爬。
那张可怕的脸几乎贴着她的,刺骨的寒气灌入她的脖颈,她听到了来自地狱里的声音。
“生不能做你的男人,死也要做你的男鬼,一直缠着你,缠着你…”
惊醒过来,她已浑身湿透。
阳光从沉重的窗帘缝隙里挤进来,她不由松了口气。
客厅里传来兄妹俩的说话声,然后是有意放轻地开关门的响动。
随后,世界再次陷入宁静。
蔡蔡带着黑眼圈姗姗来迟的时候,余未莱已经收拾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