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丧子的人,张申氏自觉感同身受,觉得张郑氏此时最是听不得旁人讲大道理,因此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三个字:
“你节哀!”
结果,张郑氏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啥哀不哀的,老大再不好,也给妻儿老小挣了脸面。这是喜事!唉!怕就怕那种死了也白死,还惹得父母伤心的不孝子……”
张申氏猛的一下睁大眼,张郑氏被她吓得任是打了个寒颤,话也就没敢说下去。
张家善心里也不痛快,可张郑氏话说的再不好听,人家到底没有指名道姓,他只好憋着气道:
“你看看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张郑氏向旁边靠了靠,立马有个丫头给她捶起肩膀来,她一脸神气:
“家里有下人,外面有礼部,有朝廷的人手管着呢。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们来不来都一样,又不是家里,家家都没有奴婢,只能指望着本家人帮忙。
再说,隔着大老远的,就为了这么点事花费盘缠跑一趟也不值当。”
这话太难听了,合着他们还来错了。
不等张家善回话,张陈氏立刻回击:
“怎么不见齐氏?”
以前一提这茬儿指定能让张郑氏不痛快,谁知这回人竟混不在意。
“啊呀她呀,别提了,自从老大(知言)的事传回来,当时就病倒了……身子骨真是不行,也不知道老大看上她啥了。”
语气中不乏幸灾乐祸,随即意识到自己太显露了,生怕别人说她凉薄无情,便找补:
“唉,我老婆子也跟着病了一场,这两天才好点。”
话落,郑、姜两家人已经纷纷劝解:
“你没事吧,可得保重身体。”
“对啊,您可是咱们的主心骨,可不能倒了。”
……
一副温馨的景象,结果生生被张杨氏打破了:
“我闺女呢?咋不见她?”
张申氏生怕她说出什么,虽然觉得张贵英的事迟早不是秘密,但一日没人挑破,便要尽力隐瞒,于是急忙打圆场:
“贵英跟你出来,她娘想她想的不行……”
张郑氏翻了个白眼,指着张杨氏嘲笑:
“我还不知道她?”
这也太欺负人了,张杨氏刚要发飙,她轻飘飘来了一句:
“嫁人了。”
这就没了?
嫁到哪儿了,婆家干啥的,男人姓甚名甚,多大岁数……
张杨氏心里冰凉一片。
就是张申氏等人心里也觉得不妙。
张杨氏不甘心还要问,张陈氏看着郑、姜两家人一副就等着看热闹的样子,赶紧拦下她。
张申氏岔开话题:
“我们去看看齐氏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