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眼下有两件事要办,一个是奔丧的事。
按圣上的旨意,并七房的意思,七房要在京城另立坟头。
虽说离得远,族里总不能没人到场。”
不过人选得好好挑挑,最好老实听话的,要不然腹背受敌。
张家善自然等人赞同。
张家元接着往下说。
“第二个,就是下一任靖南伯的人选。旨意说了,靖南伯世袭三代,如今张知言没了,按制该由他的儿子继承爵位。
可是七房的情形你们也知道。那就是本糊涂的账,以前就争个不停,如今还不得争个你死我活。
他们争他们的,咱们可以不参与,但也不能让他们闹大……”
晚上张知劲回来的迟,刘二女已经先吃了,见他进屋就要去盛饭,却被张知劲拦了:
“不用忙活,我不饿。”
刘二女满脸不赞同:
“那也得多少吃点。”
说着就出门去了。
一时,饭菜上桌,两人对坐在炕上。
刘二女窥着张知劲的脸色,见他吃的还是不多,终于拿起那本诗集,迟疑不决的问:
“是不是……”
张知劲顿了顿,扫了她一眼,反问:
“你都知道了?”
刘二女称‘是’。
其实回头想想有些事理所当然。要知道村里每天没事干晒日头的懒汉都少不了发财梦呢,更别说那些有志之士,那个不想着封侯拜相?
张知劲放下碗筷,抬起头眼看着窑顶,悠悠的道:
“你知道我的事。小时候娘常常不回家,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难免想的歪了,觉得都是因为爹不是做官的。
于是便立志要当官,而且比常家都要大,想着是不是那时娘心里就有我了……”
只是,识文断字他实在不在行,只能加倍习武。
“后来遇见了章德太子,想法又变了,被殿下折服。就想着跟着一群志趣相投的好兄弟辅佐太子登基,开创太平盛世。”
“结果……”
张知劲苦笑了一声。
“在乡下待久了,那些过往早就犹如云烟,只是猛然间周围有个熟人走了爵位,心里有些触动罢了。”
他安慰刘二女:
“其实想想真没什么,你不要担心。”
刘二女心中欢喜,马上表白:
“要封伯拿你来换,俺倒宁愿过现在的日子。有吃有喝,平平安安的不比啥都强?封伯咋了?说句小气的话,你要没出事,俺咋能嫁给你?要真封候拜相了,俺们母女离死也不远了。”
一听这话,张知劲最后的心思也飞了。
得,啥也不说了,吃饭吧。
他又有胃口了,刘二女自然高兴。
这里其乐融融,屋外反而快炸锅了。
不提村里人如何说道,只说族里,虽说张家元想着指名点姓调兵点将,可其他几房不愿意啊。
为了公平起见,最要紧的是以防节外生枝,除了自己这一支,张家元便通知其他各家都出人,并且奔丧的人选各家自己定。
谁不想去天子脚下转转?在这十里八乡,这种事那是够吹嘘一辈子的了。
因此,各家就没几个人真睡得着的。
为了能去京城,相关的人选那是撒娇卖萌、撒泼挑拨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有直接上演了全武行的,其中的折腾只气的各个当家的七窍生烟后悔不已。
还不如让族长指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