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以她对刘二女的了解,她就怕她一时之间为今儿在五房的事想不开。
再则,张知劲最后可是吼刘二女了,虽然在她这种经年累世的人眼里看是好意,虽然乡下男人比张知劲嗓门大的也不是没有,在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看来,‘当面教子,背后教妻’,这也是男人在外面不给你面子。
刘二女本就心思忡忡,到时候若是她们一挑拨?
刘二女可是她们三房如今的希望,不论于大于小,她当然不愿意对方可能为了一点儿小事儿以至夫妻失和。
不过凡事无绝对,最好留一线。
说话也是如此。
点到即止。
张裴氏深为明白这一点,看刘二女已然意会,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即告辞。
“娘……”
路上,小杨氏犹豫再三,到底扭扭捏捏地开口了。
“咋啦?咱娘俩有啥不能说的?”
说罢也不用儿媳妇回话,她自个察言观色也看明白了。
她先劈头盖脸的教训上了:
“可是觉得俺硬扒着人个小媳妇,觉得俺丢你们的脸了?
俺是为了谁?
俺都这个岁数啦,说句不托大的话: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儿孙,你看老娘尿他们哪一个?”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嗓子不自觉的有些高。
她扬了扬头,压低了声音:
“也别想着你姓杨。
是,那杨婆子好歹是你姑妈。
可她一个远房的,人家也是儿子女儿一大堆,就算再亲能跟你有多亲?
你现在可是俺黄米子他媳妇儿,俺孙子她娘,以后也要埋在俺们张家的老坟里呢。
这那头轻那头重?”
小杨氏心中怏怏,嘴上不服气:
“俺还不是替娘委屈?娘也说了你这么大岁数了,咱们也是对她刘二女有恩的,要是她早报答了……”
“住嘴!”
张裴氏瞪眼:
“你说什么胡话呢?”
“是,咱们是帮了二女一回忙。
可那又咋了?
当时咱们要是不帮,四丫那儿也不过是费点儿劲儿。
咱们呢?咱老三房和老四房的恩怨可大着呢,小恩小惠的还抹平了呢。
再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日子长着呢。
人家要真是报答了你,下回你再有个啥事,好意思找上门儿去?
就怕你到时有脸赖着,那也得人家搭理你啊。
一锤子买卖的事儿,亏你还高兴。
还有,现在也不是没好处——你如今出去了,那些人是不是对你客气了?”
这倒是!
小杨氏讪讪的搓搓手,尴尬不已。
张裴氏也没揪着不放。
一来她们婆媳历来关系不错。二来嘛,年轻人性子急。
不过,若是她被料错的话,也少不了某些人插手。
想起某些人,她立马青了脸,语气严肃不已:
“还有家里那个,你以后也别搭理,那就是个祸害。”
她说的咬牙切齿,小杨氏赶紧点点头,记在心里。
虽然她心里还有些恻隐之心,毕竟……人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