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边关贸易规模,原有的普通小县城怎么塞得下。
“既如此,我就充分信任子仲了,到了正日子再去细看也不迟。”诸葛瑾洒脱放权,策马回城,且先饮宴歇息,接受赵云等人的接风款待。
……
两天之后,转眼便到了中介人田畴跟三郡乌桓和其他胡人诸部联络好的边榷协商正日。
该来的部族都急急忙忙赶齐了。有些部族还没来,估计也不是迟到,而是压根儿就想装傻充愣,先通过其他来了的部落观望打探一下消息。
看看汉人官府具体如何给优惠,看看刘备的人在幽州是否站得稳脚跟、得得到当地人支持。
如果条件好、也站得稳的话,他们下次再另找借口来贸易。
如果条件不好,那就直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甚至假装不知道幽州的汉人诸侯易主了。
诸葛瑾拿到前来响应号召的部族名单后,也只是冷笑不语,并没有打算立刻发作——那些不肯来的,就用实力让它们后悔好了,让它们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这天一早,诸葛瑾就穿戴得很正式,在赵云和糜竺的陪同下,来到渔阳郡的太守府,准备在那儿正式会见胡汉宾客。
那些胡人部族的使者还没觐见,作为中介人的田畴,倒是一大早就先来拜见,这次序也是不能错的。
诸葛瑾便拨冗先见了他一下,顺便也摸摸田畴的底。
“化外野人田畴,拜见诸侯。”田畴一上堂,便趋赴上前,拱手为礼,不敢仰视。
诸葛瑾端坐不动,只是微微点头:“我主车骑将军,仁德播于四海,所到之处,天下义士莫不踊跃。田子泰,听说你在幽燕,也算素有贤名,何来之迟也。”
田畴:“野人荒居燕山之中,道路隔绝,风声闭塞,故而迟钝。自出山之后,见糜使君并不搜刮,还真心诚意为胡汉贸易、互通有无而奔走,赵使君也不纵兵凌民,我等才心悦诚服。”
诸葛瑾笑了:“完全心悦诚服,倒也未必——听子龙说,你曾经认为,胡人中大有为之主,都能严令部众绝汉俗、裂缯帛、饮浆酪、食腥膻。我汉人便是有诸般软化胡人习俗的计策,也未必能长久有效——这话是你说的吧?”
田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咬牙承认了:“我确曾如此认为,赵将军当时也说,天下别人做不到、曾经的古人都做不到,不代表诸侯与令弟也做不到。畴不敢质疑,正要拭目以待。”
“那伱就拭目以待吧。”诸葛瑾也不跟他多废话。
随后,又是一番繁文缛节的接见工作。约摸到了巳时末刻、临近午时光景,草原诸部的使者都已到齐,田畴也帮着这些人一一引见,各部使者都上前对诸葛瑾躬身行礼。
诸葛瑾注意到,作为三郡乌桓之首的蹋顿,以及前人单于丘力居的儿子楼班,都有派人来。这两人的部落,主要分布在渔阳和右北平郡以北的草原上。
但是还有控制辽西郡以北草原的一家主要部族、速仆延部,并没有派人来。或许是速仆延的部落横跨辽西、辽东,跟公孙度也有点交往,不愿意选边站队吧。
诸葛瑾也不以为意,反正来的都是客,他一一出言劝慰,然后设宴款待,让他们依次落座,酒席就设在渔阳太守府内。
酒过三巡,诸葛瑾便主动提起正事:“自中平年间以来,幽冀纷乱近二十载,波及草原。诸位也都是经历过当年往事的,应该知道,除了刘幽州伯安公执掌的那六年里,胡汉得以休战。诸部也能靠与汉人贸易、以及为朝廷服役所得的赏赐,维持部民生计。
其余十几年中,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已故袁大将军执掌幽州,贸易近乎断绝,想要服役报效朝廷换取赏赐,也是无有门路。
如今我主车骑将军入主幽州,正要革除积弊,令幽州气象一新。恢复到伯安公时的胡汉各安其位,甚至更胜从前。诸部今日肯来响应号召,那就都是朋友。那些不愿意与汉人和平贸易、非要劫掠为生的,我也迟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