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州城河道考察结束，关于开河兴修水利的奏折如同流水一般，送到了朝廷，然而没有任何的回应。

万般无奈郑南山也回了雁京，刚到雁京，一辆马车就停到了自家门口。

高诚到访，郑南山是一点都不意外，红泥小火炉，早就已经煮好了黑茶，还配上了一碟子桃酥。

院中红梅，开的正盛，梅香隐约，昨日雁京下了一场大雪，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融化，红梅枝头，还有些许白色冰晶，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红红白白，一眼看过去，雅致非常。

高诚进门，看见廊檐之下，郑南山正在给小火炉添炭火，便是笑道：“郑大人好雅兴，怎么亲自给火炉添起了炭？也不怕脏了手。”

郑南山伸出自己的肥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是给高诚展示了一番，“你瞧我这手白白胖胖，一点污秽未沾。要是沾了，洗一洗也就干净了。倒是首辅大人，你这双手不知道洗一洗，能不能够如我这般干干净净，一点污秽没有。”

一语双关，高诚脸色不变，反而撩了长袍，解下了披风，坐在了郑南山对面的蒲团上。

“郑大人知道我要来？”

“知道，大人等我从萧州城回来，等的很着急不是吗？”郑南山笑道。

“一开始的确很着急，可是等了许久，郑大人的奏折里面都是关于开河兴修水利的事情，我也就不着急了。”

皇帝已经四五年没有上朝，平时公务奏折，都是经过内阁票拟，随后送到宫中呈送给皇帝，皇帝朱批进行最后的决策。

高诚贵为首辅，所有的奏折，在皇帝看之前，都会经过他的手。

郑南山笑道：“这不正合高大人的意吗？”

高诚也是笑了出来，“我原来以为郑大人是个迂腐的人。”

“那两箱东西，我已经烧了。”郑南山起身给高诚倒了一杯黑茶，又是拿起了一块桃酥，“我这个工部尚书，家中实在是贫困，黑茶也只能够配上这乡野吃食，还希望高大人不要介意。”

高诚愣愣接过郑南山递过来的桃酥，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郑南山居然把账本给烧了！

“你真的烧了？”

“当然烧了，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留着干什么呢？”郑南山道：“不过这东西是落在我的手中，我尚且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要是落在不知情的人手上，高大人恐怕.....”

高诚缓过神来，咬了一口桃酥，又是喝了一口黑茶，两者虽然都不是贵重的吃食，搭配在一起却又诡异和谐。

就像是现在的郑南山和自己一样。

郑南山没有说完的话，他自然明白。只不过郑南山一直与自己不对付，又是张晟行的弟子，他为什么会帮自己？

“郑大人，你想要什么？”

“高大人，我想要的，您不早就知道了？”郑南山笑道：“那一封封的奏折，写的都是我想要的。”

高诚顿时明白过来，颔首笑道：“开河之事，百姓生计，我等自然鼎力相助。”

郑南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黑茶，又是说道：“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