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的林间建筑,只轰炸了不到一分钟,便被大火吞噬。
战斗机还在谷地盘旋,杀人如麻的黑色加特林枪口宛如恶龙之眼,一旦有人窜逃出来,立刻火力扫射,无人能逃。
巨大火光一寸一寸吞噬罪恶,慌乱纷杂的境遇下,没人会去在意角落里水牢中即将消失的生命。
砰!
突地,一声枪响将水牢锁头打开,迷迷糊糊中,薛鹏看见一个陌生冷然的男人,打开罩着的木头椽子。
那人二话不说,将垂死的他捞了起来,扒掉他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底裤,
“还能走吗?”
身受重伤又好几天没吃过饭,铁打的人都受不住,他现在连应一声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软的像坨烂泥。
“我背你,记着欠我个人情,得还。”黎航说完,弯腰将人架到了背上。
他早就将附近的地形摸透,走山路还没出去就会被扫了,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走水路。
两人下了河,沿着植被茂盛的地方,借着暗夜和植被的掩护,逃出生天。
直升机一直盘旋到天明才堪堪降落在一块平地上,螺旋桨轰鸣,刮得周围草木猎猎作响,舱门打开,升降阶梯上一前一后,走下来两个男人。
挺拔,凛冽,杀气腾腾。
“阿龙,我他妈得亏听了你的,谁能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毛着这么多雇佣兵。”占蓬取下降噪耳机,随手扔给跟上来的副官,擦了把额头冷汗。
巴律没吭声,挥了挥手,让人到已经坍塌的废墟里面去搜。
不要说占蓬,直到现在,他一颗心都紧紧拧成了麻花。
从下面的人来报说有一队雇佣兵目的明确,火力集中朝着他的住处猛攻的时候,他便已经了然,这个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他的逆鳞来的。
但凡一个误判,但凡稍微犹豫一下,心软一下,他和占蓬的命,他们兄弟俩的老婆孩子,就都没了。
拳头握的嘎吱作响,气血逆涌的男人后槽牙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