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又补了一句:“大不了老子弃了淮南不要,直接去许都投奔曹丞相!”
刘晔听了这话,只是微微一笑。
自家的真实情况,他这位刘勋手下第一谋主,当然清楚。
他接过刘勋递过来的信件,大略一扫,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士颂前番派人进入淮南,把袁术灵柩和袁术遗属都接去了荆州,这明面上是想要把手伸到淮南来。但我以为,士颂绝不会来攻淮南,我们更要小心的,反而是那江东孙策。”
见刘勋一脸的不理解,刘晔解释道:“士颂此子,以士家六代基业为凭,广有荆交。如今又新得益州,看似已得三分之天下,但没有数年经营,只怕是难以稳固根基。”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对我咄咄相逼,要我把袁术之子袁耀,袁术旧部和仆从,乃至他们带来投靠我的军资,全部都转运到荆州去?这些人,这些东西,我们可都已经整编了呀,肯定是给不过去的!”
刘勋有些着急,似乎还真在担心士颂率军打过来。
刘晔对眼前这人甚是无语,但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不得不依附此人,只能耐着性子说道。
“大人,士颂所求,无非两点。”
“其一,是他未来发兵淮南的名义。他现在不准备占据淮南,不代表他未来不想东进。把袁术之子拿捏到手上,他便有了名正言顺的东进名义。其二,他对袁术留下的部众财货,多少还是有些觊觎之心的。”
见刘勋又慌了起来,刘晔连忙分析说道:“士颂虽然讨要好处,但他也是明白人,知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道理。如今他最重要的事情,是去稳定益州,绝非来攻取我庐江郡。”
刘勋现在的地盘,是以庐江郡为根本,辐射整个淮南地区,这个所谓的淮南地区,真要较真的话,其实是属于扬州的。
即长江以北的庐江郡和九江郡,甚至包括行政划分上属于徐州的广陵郡,彭城国(郡),乃至下邳国(郡)的南部地区。
这些地盘,曾经都算是袁术的势力范围内,现在则基本都在刘勋的影响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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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勋的志向原本不大,但袁术败亡后,他的实力急速膨胀,让他有了些不现实的想法,那就是割据一方,在乱世当个土皇帝。
只不过刘晔并不认为以他现在的实力,有割据一方的本钱。
便多次进言,告诉他,他未来的路,要么归顺朝廷,归顺曹丞相,以求一生富贵。
要么,励精图治,南下长江,如孙策扫荡江东一般,把孙策灭了,那时候,以淮南为北向争斗的前沿,以江东六郡,作为自己的后方,提供钱粮支撑。
或许这样,才有割据一方的机会。
“对,对,对!”
刘勋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士颂即便来攻淮南,也守不住的,到时候,即便是他灭了我,但是他自己也会处于被曹操,孙策南北夹击的境地中。占据的地盘过于狭长,他是守不住的,所以他才来信件恐吓我,让我交出袁术旧部。”
刘勋看着刘晔,沉默了一阵后,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子杨曾劝我投效朝廷,但现在,眼见士颂占据荆,交,益三大州郡。大汉朝几乎半壁江山落入其手,此子日后说不定还会击败了曹操,你怎么不劝我投效士颂?”
听到这个问题,刘晔哈哈大笑一阵,而后回答道:“将军别看士颂现在势大,但在我看来,此子如今,正是烈火烹油,月满则亏之相。”
“此子行事怪诞,与天下世家为敌。又年轻气盛,贪名务虚。此子,绝非曹丞相对手,若是投效他,日后必定随他一道,为曹丞相所败。”
“罢了,罢了,我也懒得和你辩。你只说,现在如何应对这士颂吧,他烈火烹油也罢,他贪名务虚也罢,现在他找我们讨要人口部众,钱粮马匹,我们该如何应对?”
刘勋知道刘晔不喜士颂,也没有再继续追究探讨下去。
刘晔想了想,说道:“既给,也不给。”
“怎么个既给,也不给法?”刘勋期待地看向自己麾下的这位智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