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手轻轻一推,一份沉甸甸的奏折就滑到了台前,搅动起了风雨……
顾首辅这个人,除了擅长拍马屁和时不时的乌鸦嘴,实在找不出比老阁老更有本事的地方。
却偏偏能稳坐首辅宝座,就连审阅奏折,也得他先看。
看完之后,首辅大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那份奏折传了下去,就像丢了一颗石子进池塘,激起了层层涟漪。
朝堂上指责信王的声音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羞愧和尴尬。
大家刚才还对信王口沫横飞,没想到转眼间,一份奏折揭露,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是成国公。
英国公张维贤皱着眉头,对着皇上疑惑地问:
“会不会搞错了?清奴善于挑拨离间,我们是不是中了他们的计?”
英国公和成国公虽然不是盟友,有时候还有点小摩擦,但是贵族之间的相互依赖,让他不能置身事外。
张维贤心里其实并不愿意相信成国公会和清奴勾结。
作为国公,怎么会贪图那点小便宜呢?
但如果说成国公府私下和清虏交易,输送粮食和铁器,张维贤又不能完全否认。
辽东虽然物资短缺,但唯独金银不少,如果清虏给出了诱人的价格,成国公府一时糊涂,也不是没有可能。
旁边的雨化田接着说:“没有真凭实据,我们怎么敢轻易对成国公府这样的权贵动手?”
孙承宗连忙追问:“朱纯臣现在哪里?”
“关在诏狱里。”
朱由校心里清楚,要是让大臣选,他们宁愿把所有的错都推给信王,无非是利益驱使。
扳倒信王,既能打击信王本人,又能顺势削弱皇权。
皇权和臣权,就像是东风和西风,此消彼长,大臣们自然乐意看到皇权受挫。
孙承宗又问:“朱纯臣有没有招供?”
“他哪敢!”
雨化田冷笑一声,“就算他不承认,事情也已经大白,西厂已经查清楚了,成国公府是怎么利用晋商的手,暗中给辽东的清奴送物资的。”
孙阁老却不这么认为:“西厂的调查,靠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