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心知肚明,他相信因果,害怕惩罚,内心没有安全感,什么都不相信,但又不得不信,凶恶的表面藏着一颗恶魔之心,但又犹豫不决,胆怯无助,孤家寡人。用凶狠维护自己的威信和尊严,陷入这样恶性魂环之中。
杜良借驴下坡的说:“武华御兵无方,降级留用,以观后效。”
武华见杜良饶恕的自己,匍匐长跪,磕头流血,感恩戴德,信誓旦旦表态说:“感谢军师大恩,属下一定戴罪立功。”
武华更是贪生怕死,这龙船受损,自己不能修复,虽然可以威胁余光,但这余光的后台就是东觉。杜良依靠东觉修建王城,是不能得罪,所以现在也最好不得罪余光。
杜良下船,登岸,匆匆离开海晏赶回凤凰城。东觉才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不担心杜良寻找什么玉龙,也担心寻找奇珍异宝,而真正担心的是德高在西山岛秘密组建训练的兵士,这是为火龙果光复滇海准备的军师力量。
杜良远离海晏,余光给东觉报告了被杜良亲卫丢进大海的十六个宫女的消息,救上了十个,六个溺水而亡。这十人有五个被割掉舌头,其他四人割掉了耳朵,身体有伤,并无大碍。都分散安排于德高海晏的家里,等养好伤,各找人家为人妇,过普通人的生活。
选两个年龄小乖巧的女孩做了唐婉和玲珑的丫头,唐婉身孕待产,有玲珑母子陪伴,倒也解闷。他知道德高有东觉的知遇之恩,去执行特别的任务,自己有人照顾倒也少去了德高的牵挂,自己虽然想念丈夫,但是知道温柔安乐之窝是干不成大事的,自己如果是男儿之身,也不会屈闲庭。
这一天,也正好是史前太阳历九万九千一百三十五年三月三日,正是苍山洱海祭祀集会之日,也是火龙果攀城登龙丘神坛王侯分封之日,是巧合也是天意。
也是这一天。西山岛码头,凌空一天没有亲自监督,兴茂装载的八艘龙船,有两艘吃水线都到了第一层甲板,风浪滔天。海晏三号沉没于阳宗岛前九十五海里之地,一千二百名船夫全部丧生。
船上一百九十根璆瑗之石沉入深海,损失殆尽。每根石料长二十米,直径五尺粗细,是为抚仙城内城天王殿正厅立柱,数百上千工匠精雕细凿了半年,功亏一篑。
杜良得知此事,为天王殿推迟工期而扼腕叹息,虽然支持东觉对兴茂的处罚,但并未提出任何措施。他对心腹恨铁不成钢,但用来用去都是些酒囊饭袋之徒,不得不另寻忠能之辈。
东觉停止了凌空半年的指挥权,杜绝兴茂再登西山岛。让两人到海晏码头暂时负责仓储管理登记之事。
东觉把童各派遣到西山岛,监管西山岛采伐加工和运输。并严令督查,以防不测,违令者杀无赦。
东觉总感觉自己身边有火龙果的人,是谁?他不得而知。东觉在从海晏运往抚仙城巨大石料上,发现了他和突觉两人约定的信号,让他欣喜若狂,对方只留了信记,并未现身,他很想知道突觉现状,更想知道弟弟良永和妹妹蝶叶的消息。
他把妻子悄然接到海晏,和德高妻唐婉住在一起,最近杜良越来越丧心病狂,喜怒无常,他发现了有人在监视麦溪水冲,以防不测,让父母也另寻他处。
勤里说:“要么和永儿一样远走高飞,要么就在这里,既然他们要监视我,走到哪里都一样,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果贸然搬离,引起对方警觉,反倒适得其反。我还有德存善老哥相伴,鸡鸭鹅成群,养花种菜,春播秋收,硕果累累。夏长冬藏,我都学会编织了。衣食无忧,强身健体,还有有趣,我们那里都不去,如果杜良或者艾扎要我的老命,随他去了。”
当东觉把突觉所留信号说给父亲,勤里说:“既然对方没有现身,就不要轻举妄动,火龙果的十年之约还早,现在一切都不成熟,养精蓄锐,顺其自然。”
东觉悄然启用了一批年轻才俊,这些人都有一技之长,比如出谋划策的林飞,能工巧匠朵成宝。雄姿果毅,壮勇善战的马腾。都不过二十来岁,英雄出少年。
东觉看得出来,杜良和艾扎对于新王城,给予很大的希望和期待,现在多了巡查,自去年至今,艾扎到抚仙龙城去了两次了,都是查看城池廓守。杜良去了三次,督促工期,指点防卫,说明他们已经急不可耐。
传言杜良也加紧训练新军,寻找火龙果的踪迹,企图歼灭之。风云变幻,暗流涌动,斗争不是表面的停止,而是加剧了。
东觉很清楚自己在滇海的处境,抚仙王廷竣工的那一刻,也是自己被杜良除掉的时候,所以不得不防,以备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