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似箭的她,一路上都在想象着与儿子重逢的画面。
张临川看了看左右,这文书放哪里都不合适,惊喜交加中只想拍自己大腿。
此时,屋内正在案前埋头处理公务的儒雅中年,恍惚间只觉自己好似幻听了。
方才怎的好像听到了娘亲的声音?
那熟悉的声音语调,回荡在耳畔。
他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许是太久没见娘亲,思念过度才产生了错觉吧。
外间的张临川惊叫道:“哎呦喂,我的老夫人呀!这一路,您就带了这么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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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旱灾虽解,但一路上逃荒的难民尚未得到妥善安置。
且听闻各地流民作乱事件频发。
这若是路上……
呸呸呸……
他怎生出此等危险的想法?
老夫人不是好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吗?
就是,路途遥远,老夫人怎的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未带?
秋姑呢?
虽然如此想着,但咱也不敢问不是?
说着,他忙折身飞奔回屋禀报知府大人。
哎呦喂!老夫人爱子心切啊!
老夫人看向明烨无奈笑笑着摇摇头,继续抬脚往里走。
屋内的知府江知序刚否定心内的想法,紧接着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儿砸!娘来了!”
同知张临川推门冲来进了,惊喜大喊,“大人!老夫人,老夫人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知府大人条件反射似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手上的公文都未来得及放下,便大步冲出了门外。
当看到门外被众人簇拥着站在那里的亲娘,知府大人这才确定,方才真不是自己幻听。
娘她真来了!
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自己耳朵没出问题,还是该为面前风尘仆仆的娘亲而扶额。
但知府大人肯定要表现出又惊又喜的神色。
他忙阔步上前,搀扶住老夫人,“娘,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给儿子捎个信儿,儿子好设法去接您啊!
如今世道不太平,这一路上多凶险啊?”
老夫人双手捧着儿子的脸,自顾自地心疼道:“黑了,瘦了,但我儿还是那么俊!儿啊,娘这次来,给你带了个好消息,娘给你物色了一个……”
“咳咳……”
知府尴尬不已,忙出声提醒,脸上不自觉泛起一抹红晕。
娘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这个,他堂堂一州知府,不要面子的吗?
其他人抿唇偷笑着看天看地。
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大人倒也不必如此含羞。
谁能想到,他们这位而立之年的知府大人,到了这个年岁, 都还未娶妻生子。
明明出身贵胄,又才华横溢、文成武就,诗词歌赋、经史子集无所不通。
骑马射箭、兵法谋略更是样样精通。
长相又是一表人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咋就连媳妇儿都没混上一个呢?
老夫人急着抱孙子,都快成了心病了。
要知道,就连侯府十六岁的家丁袁满,都儿女双全了。
老夫人每次见着人家的小娃娃,眼睛拔都拔不出来。
瞧见儿子这般模样,老夫人爽朗一笑:“呵呵……儿子,进去说,咱们进去慢慢说!”
恁大人,面皮还挺薄。
知府忙吩咐属下下去准备饭食和沐浴的水。
“您还是先歇息一番!梳洗一番,先用了饭咱再说不迟。”
不用说他也知道,他娘回京这两年,定是一刻都没闲着。
只怕全京城未婚的姑娘,都不能满足他老人家的闲。
老侯夫人若是知道她儿子这么想,定然会炸毛。
她这都是为了哪个小王八犊子?
她还能在世几日?
到时连个孙子都抱不上,如何下去见江家的列祖列宗啊!
再说了,京中如她这般年纪的夫人们,早都已经含饴弄孙,享受天伦。
她儿子是差哪了?
她堂堂安阳侯府老夫人,是比人差哪了?
她是真怕就如那些有心之人传的一般,序儿不能是有那方面的癖好吧?
后来她将儿子身边所有的男子查了又查,防了又防,根本未见任何异常。
她就说吧!
那些人真是瞎扯淡。
她和侯爷恩爱几十年,儿子怎么可能出这种问题?
那便只剩一种可能,儿子是被女人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