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率领皮室军冲锋起来。

此刻每个府军面上没有了恐惧和崩溃,他们只有一个信念,送大人回城。

“你说,咱为啥一想到救大人就不怕了呢?明明刚刚我还在崩溃。”

一个丢了左臂,正胡乱扎紧自己胳膊的年轻府军问身边的人道。

“可能就大人把我们当人了吧,这世道能把府军当人的官员不多了。

能把百姓当人的更少见,他得活着,他活着咱的亲朋好友才有被当人的机会。”

边上的府军自然接话。

“走,冲锋,我还能抗一刀。”断臂府军笑呵呵的道。

那神态不似去赴死,倒像是在领功。

“别说,就秦大人能给咱抚恤,这买卖,值了。”

一旁的府军,在这一都都头的命令下,向着滚滚而来的马蹄发起了反冲锋。

这是他们收到送死的命令第一次不觉反感,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杜村实现了他的诺言,他终究是没在自己死前,让皮室军突破防线。

可是他死了,带着无尽遗憾,遗憾没有亲眼看到秦朗安全。

他怕府军的这点火苗就这么湮灭,明明屠村的大仇还没报,明明自己还想尽一份力。

他将长剑柱在身后,他不想直接倒下,就这么立着,能多让皮室军挥一下刀。

就能多耗费他们一点体力。

他如愿了,一柄弯刀带走了他的头颅,已经没有鲜血迸出,因为鲜血早已经从胸腔流尽了。

在最后的哀歌里,地平线处,御龙班直红衣怒马的身影浮现。

“撤。”耶律隆庆亲随看到御龙班之后,直接越权下达了命令。

耶律隆庆无奈点头。

这亲随在十几年前南下战争里就救了他十余次,每一次的死里逃生,都是基于他精准的判断。

皮室军退了,可四万府军只余下眼前的3000余人。

余下的府军,也用自己的血肉筑起防线牢牢护着秦朗,离进城头床弩射程不过一百余步。

耶律隆庆带着满眼的不甘,他知道秦朗是个大威胁。

可此刻他更珍惜自己的命,自己是为了和自家大哥争夺王位,才连这小小的功劳都要争一下。

死在这里,根本不在耶律隆庆的考虑范围之内。

御龙班直已然看清楚府军的惨状。

李顺心瞬间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