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宋人,所以才会被杀啊。”那汉子嘟囔一句,被身边的同伴轻轻一撞,他瞬间噤声。

听完他的话,秦朗脑海中瞬间想起四个字,杀良冒功。

宋朝击杀叩边的辽人是有奖励的,不过为了避免再次挑起事端。

大多数宋朝军队是不会自找麻烦去和辽军战斗。

打输了赔命,打赢了,若辽国计较起来,自己被交出去,还是赔命。

再扣上个破坏议和的罪名,九族都要不保,何人还敢战。

所以这些王八蛋,杀辽狗的胆子没有,但是杀自己人的胆子不仅有,而且很大。

毕竟辽军的一颗头颅也值3两银子,草木灰一裹,谁还分的清呢?

只要不惹辽国就行,自己冒功跟他们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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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心中骤然火起。

有此作为在,何愁大宋不灭国?

“那些辽狗掳你们作甚?”秦朗铁青着脸问道。

“去邻县修城堡,辽国,不,辽狗最近在很多县城的不远处都开始修筑小城楼。”

还是最先答话的汉子回答。

他似乎察觉到这些宋军好像和一般的宋军不太一样。

所以壮着胆子,不顾身边同乡善意的暗示提醒回答道。

“那你们就去修?怎地不跑?”秦朗瞪大眼睛问道。

“跑?修城堡不会死,跑了遇到宋军那是必死无疑,这些辽狗才是我们的保命符。”那汉子龇着牙笑道。

虽然他满口都是辽军揍打的鲜血。

近卫队众人一听,无不骇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那辽狗修堡,还在县城边上,就没有官府阻止吗?”秦朗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官府?哪有官府?你说地方豪强推举上去的县丞主簿那些?

都是一丘之貉,他们才不管这些事呢。

没了县令,我们还不是年年交田税,他们只管征税,别的一概不论。”

那汉子摆手道。

保定的军备粮饷,年年都是朝廷贴补,早就没有征税这一说了。

朝廷就是再昏庸,这年年的叩边百姓怎能有机会休养生息,若再征税,那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留给他们除了造反,还有其他路子吗?

这些狗东西,都该杀!

“畜生!”秦朗拔出宝剑,狠狠砍在一旁的树上。

吓的那答话汉子缩了缩脑袋,还以为秦朗不装了,准备下达命令把他们的头也割下来呢。

“这里离府城有多远,那不能也是和此地一般吧?”秦朗恨声道。

“这离府城可不近呢,得二百余里。

府城的情况比咱这要好很多,毕竟还是有军队保护的。

那些家伙们再坏,也不敢对府城的人动手,无非拿我们这些乡野之人撒撒气。”

汉子回答道。

“那你们为何不去府城?”一旁的秦思帆忽然问道。

问完就自觉失言,他的问题和哥哥讲过的何不食肉糜的故事,犯了一般的蠢。

果不其然,只见那汉子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秦思帆,道。

“我们乡下的汉子,就只会种地,去了府城生计都是困难,只能沦为乞丐。

现在,现在府城不让进乞丐,说是别驾要来了。”

汉子的脸色有些臊红,他确实想当乞丐来着,可官府没给他这个机会。

“呵呵,可以,大开眼界。”秦朗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想过保定府离谱,但是没想过这么离谱。

“也不知道这狗入的别驾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让我们去府城当狗都没机会。”汉子啐了口唾沫道。

“走?他往哪走?”秦朗好奇的道。

“往内地走啊,保定的同知别驾,包括知府都换多少茬了。

那些大官们,都是来混个过场,品级一到,立马平调,谁愿意呆在这边关苦寒之地,提心吊胆呢。”

汉子似乎知道的不少,他为了进府城当乞丐,可没少打听府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