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桌上测试精神疾病的纸张折成一个又一个的纸飞机,扔出去的一瞬间,纸飞机很快又回到了她的手中。下一秒,她又冷漠的开口道:“你凭什么又认为能开导我呢?”
“心理医生并不能治好所有的心理疾病,这点我承认。我们只是为病人提供更多的思考方向,而不是在人生选择的时候只有二选一。”
少年的眼睛黑得可怕,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他精心编制的陷阱。
一个来看病的病人,居然想让心理医生也变成一个有病的病人。
他抹了抹额头的细汗,这钱挣得也太不容易了。
“检测题我已经做完了,你要看看答案吗?”
“呃,好。”
陈煦接过少年手中的纸飞机,不知为何,他有些迟疑,仿佛在拆开一件华丽外衣包裹下腐朽万年的黑暗。
然而,测试题的每一道答案都接近于正常人的标准答案。
天衣无缝,便是最大的漏洞。
无论何种情况,少年都不愿意任何一个人触碰他内心最真实的世界。
无药可救。
他只想在荒芜中孤寂,咀嚼永恒的痛苦。
陈煦的内心泛起了点点涟漪,少年的精神世界没有一丝生机,他并不想被人伸出援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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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外面的宋栩如坐针毡,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二人从咨询室一出来,他便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
陈医生看着比小叶更精神恍惚一些?
“小叶,没事吧?”
“没事,走吧。”
“哦。”
话说回来,一旁兀自出神的陈医生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陈煦回过神,拍了拍宋栩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宽慰道:“你少根筋是对的。”
至少不会被骨子里乌漆麻黑的少年带偏了,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你这咨询室迟早倒闭!”
看来,刚刚少年把陈煦得罪透了。
干啥殃及池鱼?
神经病啊。
苏暮把电梯按键都按烂了,也没半点儿反应,歪头看向少年:“电梯好像坏了?”
“走楼梯吧。”
“好。”
三人走下楼,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细雨。宋栩为少年撑着伞,他像极了古代世家公子旁边的小厮。而少年的一举一动,都如那傲寒凌雪的梅花一样高雅。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年的手上还缠着白纱,生生破坏了这份美。
高楼之上,白色休闲服的男子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狼狈的在一个又一个的房间里寻找那抹记忆中的身影。
没有。
还是没有。
是他的错觉吗?
陈煦看见自己的同窗好友失魂落魄的,诧异的挑了挑眉:“你怎么又回来了?”
闻言,男子的眼神里浮现出了一抹光亮,嘴唇颤抖,近乎失声:“你刚才是不是见过一个女子,她叫叶霜君!”
陈煦摇摇头,很少见到好友这么失态,活像个死了妻子的鳏夫:“今天来看诊的,性别都是男。”
倒有一个,比女子还生得好看的少年。
“不,不可能……”
失望在他的眼底酝酿开来,心脏处蔓延的疼痛几乎使他站立不住。
八年了,这八年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无迹可寻。就像在浩瀚宇宙里一闪而逝的流星,永生不能再看见第二次。
冷得发颤的指尖儿抚摸着手腕儿上的表盘,唯有这件他珍惜至极的礼物才能慰藉他深入骨髓的想念。
“今天来了一个特别的病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也姓叶,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吧。”
关于少年其他的事,就算是至交好友,他也不能透露了,最起码的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
少年?
他的神色一怔。
动作迟缓而又僵硬的打开手机,里面有他在夜深人静时,用笔画下的稿子。
“是她吗?”
心脏似是被千丝万缕的细线拉扯着,他害怕听到不是他所期待的答案。
陈煦一愣,画中的人和他今天见到的少年是姐弟吧?
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