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风止。

甩着尾的老牛缓缓前行,踩上平窄的石桥过了河。水波,绿藻,芦苇草。富有节奏的敲击与流水声混在一起,隔着湿了水的衣物,高举起的棒槌朝锤布石落下。麦草,白棉,矮烟囱里飘起了袅袅炊烟。

一如既往的一片祥和。

“嘿,伙计们,大伙儿!”

雷齐看着面前这熟悉又令他安心的景象,咧开嘴巴,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意,大步迈向前,把众人给甩在身后,直到站在了小石桥旁边,这才顿住脚步,转身,抬起手臂笑着大声道:“欢迎到咱们赛格特提村做客!”

咚——!

驮人驮了一路、外加中途还有一段玩命逃跑的特殊经历,早就累惨了的某头黑熊听见这话,抬头看一眼,心底的劲儿顿时泄了个干干净净,四肢一软,“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熊背上的埃米莉见状,也干脆骨碌碌滚下来,靠着月食半躺在旁边长长地吐出口气:“啊啊啊......这下终于到了,感觉走了好远好远......”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来过这边,到陌生的地方,自然会觉得更远一些。”

埃弗里说着,没有学他家姐姐,而是慢吞吞地从熊背上往下爬,脚尖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几次后才总算是把重心挪移,在地上站稳身子。

看到这一幕的雷齐暗暗咂了咂舌。

说实在的,他多少有些觉得这俩孩子长反了,埃米莉很多时候都更像个男孩一点儿,埃弗里则与之相反。

埃米莉不想跟她弟弟就“陌生环境下,相同路程是否会让人感觉走的距离更远”这个问题进行掰扯,无力地抬手挥动一下,胳膊便又立刻垂了下去:“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啦......埃弗里,问你个问题,雷叔叔在这一路上回答了多少次‘快到了’?”

“大概......”埃弗里仰起脸望天上的云彩回忆片刻,用不确定的口吻道,“是三十多次吧?”

“三十多次啊......”埃米莉喃喃的重复一遍而后似乎来了精神,猛地坐直身体,一脸认真地看着埃弗里,竖起一根手指并提高音量,“埃弗里,经由此,我得出了一个重大结论!”

“什、什么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