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志张从朝庙中出来,神色却是大为忧虑。
陈仲微微皱眉,来至院门前。
“子正公!”
董志张还没到近前,已是忍不住带上了哽咽之声。
“北海徐伟长、徐伟长他、他身染时疫,恐将不久于世矣!”
陈仲一惊。
徐干,染时疫?
北海郡徐干,字伟长,少年好学,家贫,给同郡士族放牛时,默默背诵从士族家学听到的文章,有一次被士族族老遇到,考校徐干,发现他竟然已经自学学会了近两千字,于是允许他借阅书籍,放牛之余到士族家学旁听。
后来徐干的学问越来越深厚,名声鹊起,只可惜因为出身,而没能修行。
他的名字,就连陈仲都听说过。
只是徐干的年龄实在与陈仲相差太远,再加上他一生都在北海郡,当初提携他的那家士族举家搬迁,应征辟,到炎州道去做官,徐干却认为魏国政治已经被权臣把持,不肯同往。
所以陈仲只是闻其名,未曾见过他。
“此次蓬莱君召集论道法会,我原想着能将徐伟长引荐给子正公,如今看来……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董志张说着,已经泪如雨下。
陈仲也很愿意结识如徐干那样的有识之士。
特别是徐干对于魏国政治的看法,与陈仲不谋而合。
此人虽然未能修行,却也不一定就比寻常修士更差。
陈仲心中暗道:“桓志召集论道法会,虽其目的必不纯粹,但高士如云,想来应当有所阐发,子鸣邀我同往,我自是要走这一趟的,既然如此,不若先去北海,倘能救下徐伟长,也是一桩美事。”
既然生出这个念头,陈仲当下便问起徐干的病况如何。
董志张一听,哪还不明白陈仲这是动了救人之念,当下急忙把徐干的情况详细说明。
却是徐干因为家贫,少年时又竭力学习,导致身体亏虚,一直都不是很健康。
董志张和一些慕名与之结交的士族修士,也不都是吝啬修行法门之辈,很是有一些,愿意无偿将法门传授给徐干。
但就是因为徐干身体太虚弱了,而且总有病症缠绵,根本没办法迈入修行。
这状况,像极了苏元明母亲之前被胸痹之症困扰的时候。
“伟长体弱,如今北海时疫汹汹,即便有谢公看护,情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