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身体可好些了?”白瑾川疾步上前,来到龙榻之前,一脸关切地凝望着卧于其上的白宥临。只见那原本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面容,此刻竟渐渐地泛起了些许红润之色,不再似先前那般病恹恹的模样,这让一直悬着心的白瑾川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白宥临微微抬起头,对着自己这个孝顺的儿子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应声道:“已经无碍了,阿川不必过于担忧。”说罢,他将目光缓缓移至眼前这位身形挺拔、俊朗非凡的儿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之意,缓声问道:“不知阿川今日特意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需要与朕商议啊?”
听到父亲的询问,白瑾川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略显紧张的心绪,然后定了定神,方才开口说道:“父皇,儿臣斗胆想问一句,您中毒那日可有进食过什么比较特别的食物?又或是曾经见过什么身份特殊之人吗?”话一出口,整个寝宫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住了一般。而白瑾川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宥临,满心期待着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和信息。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这番问话竟然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迟迟未能等来白宥临的回应……
实际上,白宥临内心深处早就萌发出了一系列的揣测和猜想。回想起那天,他所享用的众多美食佳肴里面,只有白穆川专程送过来的那一碗银耳羹看起来特别值得怀疑。然而,每当脑海中浮现出白穆川那张熟悉亲切的面容时,他就觉得难以置信,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亲生孩子,怎会忍心对生父痛下杀手呢?再者说,如果把这件事情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按照白瑾川一贯以来的脾气秉性,肯定会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地跑去跟白穆川理论一番,非要讨个水落石出不可。到那个时候,局面恐怕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说不定还会引发一连串意想不到的麻烦和风波。
正当白宥临独自默默地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白瑾川忽然再一次开了口说道:“父皇,既然情况已经发展到了这般田地,那么儿臣斗胆请求父皇您能够还苏寒鸢一个公道,洗刷她的冤屈,证明她的清白无辜。”话音刚落,只见白瑾川毕恭毕敬地朝着白宥临拱手作揖,深深地施了一礼。与此同时,他说话的语气里饱含着谦逊卑微以及真挚恳切之情。
白宥临听到这话之后,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脸上露出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满是狐疑地追问道:“你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呀?朕怎么越听越是糊涂了呢?”
白瑾川听到这话后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暗自琢磨起来:怎么可能?难道父皇对于此事真的毫不知情吗?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才开始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把这段日子以来所经历的种种事情详细地叙述出来。
待他终于讲完所有经过,稍微停歇了片刻,紧接着又赶忙补充道:“父皇,还请您明察秋毫!苏寒鸢跟这件事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她动用私刑,这不就是屈打成招,硬要逼她去承认那些根本不存在的罪名!”
可是,面对白瑾川的这番言辞,白宥临却丝毫没有为之所动。只见他面沉似水,冷冷地反驳道:“哼!你口口声声说她与此事无关,但你又凭什么如此肯定呢?还有,你有什么切实可靠的证据可以证明她是清白无辜的吗?先不说别的,单单就她那江湖遗女的身份,朕能留她一条性命,已经算得上是格外开恩、网开一面了。因此,给她施加这样的刑罚,也算不上是什么冤屈。”
白宥临的这一番话仿佛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毫不留情地从白瑾川的头顶倾泻而下。那寒意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令他如同置身于寒冷彻骨的冰窖之中,从头到脚都感到一阵透心凉。
白瑾川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苏寒鸢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所经历的那些痛苦和折磨,当从自己父皇的口中说出来时,竟会变得如此轻飘飘,好像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以被轻易地一带而过。
愤怒和悲痛在白瑾川的心中交织缠绕,他的一双拳头不受控制地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甚至刺破了皮肤,渗出丝丝鲜血来。然而,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他依然竭尽全力地压抑住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