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扇铁皮做成的小门。
现在,张飞狐就站在铁门前,小心地倾听着,终于,他听到了一阵急如雨点的“笃笃”声,于是,他便轻轻地笑了。
好一会,张飞狐才伸手在铁门的门环上轻轻一扭,那笨重的铁门便慢慢地开了。
里面,竟是一间卧室,虽然稍为简单,但也布置完备,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并不因为这是地下室而有那呛鼻局塞的泥土潮闷气。
在那张木板床上,一个女人侧身坐在床沿边。此时她的手中正紧握着一把匕首在狠命地往床木上刺凿着,听得门响有人进来,便抬起头来,一见竟是张飞狐,顿时眼里便犹如点燃了的火花,喷射出熊熊的火焰!竟然比墙壁上燃着的灯更烈更火!
这女人却是华丽!
华丽是经安福堂的大夫医治后才被送到这里来的,虽然她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但心中的那股怨恨却犹如着火的煤炭,越烧越烈!
华丽一见进来的是张飞狐,不由将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但她只是恨恨地瞪着他,并没有撕扑上去。自经历了那回的剧变之后,她似乎沉稳了许多。
张飞狐却似乎并不在意华丽对他的敌意,他仍然温和地笑着,双眼却不紧不慢地将房间看了个遍:
在木板床正对面的墙壁上,刻画着二个人头像,每个人头像上都被利器凿戳得一塌糊涂,而下面也还都歪歪扭扭地刻上几个字:一个是“张飞狐”,另一个却是“李日”!
而华丽所坐的木板床沿边,同样也被凿戳得遍处花点。
“姑娘好大的火气啊。”张飞狐看着墙壁上标着“张飞狐”三个字的那个头像笑道:“但在下却不知道,在下与姑娘有什么新仇旧恨呢?姑娘要将在下如此这般……”
“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扒你的皮!”华丽将牙咬得“咯咯”直响。
“哦?你是……”张飞狐慢慢地辨认了华丽好一阵,终于道:“哦,原来你就是当年天华帮帮主华飞的小女儿,华达的妹妹。难怪,难怪……也难怪我说怎么这么熟口熟脸的,长得还真与华达有些相像。”
“对了。”张飞狐想了想,道:“那回与李日在东街上,我见过你,还记得李日说过,他是你的仇人,而你不是他的仇人,我还真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张飞狐转头看着刻着“李日”的那个头像笑道:“却不料连风流倜傥的多情种子李日也竟会被人恨得如此之深,看来真是多情留却无情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