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两名军官说道：“波伊尔，明天你留在我身边。负责保卫仙尼德岛的安全。”

得到命令的军官一愣，他看了一眼窗前的皇帝，犹豫了一下便退出了房间，临走前还瞥了一眼身边的另一名同伴。

“卡夫，你去戈斯威伦的东门，协助城防。”

军官走后，恩希尔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但他知道，整整两晚没睡的远不止他一个。

局势在那个法师到来之后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失去了控制。

各为其主的探子们在街头小巷里飞奔，清晨的马路上总是有无名之人暴尸街头。

满脸泥垢的孩子们传递着纸条，无数的信鸽穿梭在泰莫利亚的上空。

军队在躁动，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从南方的首都传来。

无数的阴谋诡计正在这个不大的城市中上演。

他也做好了安排。

而一切都基于他的猜想。

那个黑发青年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有着远超一般术士的力量，并且口口声声说背后站着一个强大的文明。

皇帝现在想起银鹭旅馆里的事情还脊背发凉。

但那个青年又不像一个纯粹的使者，如果他真的只是想掌控这个世界的话，最高效的手段不应该直接来找自己么？

然而所有的情报都表明，他首先找到的是杰洛特和叶奈法，而且很快就和两人走得很近。

眼线们甚至还说，他对猎魔人和女术士十分的友好，甚至有时候还会开一些善意的玩笑。

这跟旅馆里那个把他当小孩子欺负的“法师领主”判若两人。

恩希尔觉得他隐隐抓到了什么线索，近在眼前却又怎么都看不清楚。

一切仍迷雾重重。

但他已经按照自己的推演，竭尽全力做好了所有的安排。

打开了窗户，夜风吹了进来，弄乱了他鬓角的灰发。

山下隐隐有马蹄声传来，那是卡夫带领的禁军部队正向东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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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的马蹄声停在城门前。

一个身披斗篷的女人爬下马背。

两名城防士兵拦下了她：“现在全城宵禁，回家老实呆着！”

女人放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风韵犹存的面庞，精致的妆容似乎还未卸净。

“瓦雷第夫人？”

守门军官犹豫了一下，对着城墙上挥了挥手：

“开门！”

城门缓缓打开，女人骑马而过，她回头看了一眼高挂的满月，头也不回地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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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城市已经陷入了沉睡，但某些人的狂欢仍在继续。

戈斯威伦城那整齐排布的街道仿若一个巨大的棋盘。

棋手们不眠不休地凝视着它，无数的棋子在上面飞速地移动着。

赌徒们分列两边，早已下好了自己的赌注。

今晚注定是又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