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桂香果然花三块钱买了一本学习粤语的小册子,要我陪她练习。几天下来,虽然我说的还不流利,却能大致听懂客人说的白话了。
桂香比我强多了,一个星期不到,就能说出一口流利的白话,还喜欢学以致用,没事就跟客人用白话交流几句,让几个老男人没事就早早过来吃饭,只为跟桂香笑谈几句。
有一个下沙本地佬,五十多岁,别人都称他桂叔,听说是以前的村长,家里有四栋八层的楼,更是直言不讳说要包养桂香,要桂香直接开价。
桂香只是笑笑,不接这个话茬。桂叔吃完每次都拿一百的大钞叫桂香买单,买单找回的零钱都让桂香收着。
起初桂香不肯收,桂叔便说桂香大老远到深圳找生活不容易,这些钱对我洒洒水、不收就生气之类的话。便直接走了。
桂香只得把钱收了,收了第一次,后面便成了惯例。有时桂叔几天没来,桂香还会在饭点时往外看,希望能看到桂叔的身影。
没多久,桂香从服务员调去做咨客。用戴经理的话说,桂香来应聘时就想让她做咨客的,只因桂香那时不会说白话才临时做服务员,既然桂香现在会说一口流利的白话,自然要安排她做咨客。
做咨客工资比服务员高三百,工作也比较简单轻松,只要把客人带进大堂或包厢,还有给客人买单,其他没别的事。没客人时,几个咨客就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也没人去管。
让我很不舒服的是,因为是咨客,桂香每天要穿开叉很大的旗袍上班,只要步子迈大些,就能隐约看到里面的内裤。
我要她在旗袍里多穿一件裤子,桂香说酒楼规定只能这么穿,否则会被扣分的。
所谓的扣分其实就是罚款,一分两块钱,最高一次可扣十分,屡教不改可以直接开除还不给工资。
我让桂香不要做咨客,桂香不肯,说咨客工资比服务员工资高得多,活又轻松,还有不菲的小费拿,多好的事。
我说我不喜欢那些老男人老是盯着你的大腿看。
桂香不屑笑道,喜欢看就让他们看,反正也只是看看,又不损失啥。
我说桂香你变了。
桂香说,这世界在变,人也要跟着变,否则迟早会被这个世道淘汰。
为了这事,我跟桂香说了几次,每次都弄的不太愉快。
没多久,桂香便笑着做了桂叔的干女儿,桂叔直接给了桂香一个八千八百八的大红包。
那天回到住处,看着桂香喜滋滋一遍又一遍数着红包里的钱,我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怒火,真想把她手里的钱丢在窗外去。
我压住心里的火,问她,在你心里钱真的这么重要么。
桂香说我的话真好笑,若不是为了钱我们干嘛离开老家来深圳,若不是为了钱,我干嘛大冷天穿着旗袍让那些臭男人盯着看。
我说,这是你自己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