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妇女笑着提醒:“那叫扫盲班。”
“对,扫盲班,看我这脑子,刚说就忘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等开班了,让孩子去跟着学点。
不过,有人产生了疑问:“那会不会耽误干农活啊?别知识没学到反而把活耽误了。”
听到这,其他人便回应了她:“你没听秀娥说的是晚上吗?你难道白天就不干活了吗?”
另一个妇女也附和道:“对啊,要我说,你这样的还是别去了,还没去就想着学不会耽误事了。”
这位有异议的妇女听后忙道:“当然要去,我这不是有点担心吗?”
其他人听了她的话,白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
赵婶子看着众人的态度,心想没白费口舌。
于是,她笑着帮刚才有异议的妇女解围,“其实也不怪宝贵妈有这个疑惑。
当初,送我家两个儿子去读书的时候,建坤他爹也不同意。”
宝贵妈问道:“那建坤他爹不同意,你一个女人还能做得了家里的主?”
赵婶子笑道:“虽然我们家是老赵当家,但我决定的事情,他也拗不过我。”
然后她故意反问:“咋滴,你在家还啥事都听宝贵他爹的,没个主见?”
宝贵妈一听这话,立刻反驳道:“咋可能,我们家宝贵他爹大事听我的。”
赵婶子笑着说:“就应该这样!现在不都常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吗。
要我说啊,咱们女人干的活并不比男人少,这家里家外都是靠我们女人呢。
要是咱们再识个字,能写会画,那比男人还强呢!”
其他人听了都开怀大笑。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我家的那个天天嫌弃我,可要是我不在家,他饭都吃不上嘴!”
“没错!咱们不光挣工分,洗衣服、做饭、带孩子这些活我们也一样没少干!”
赵婶子觉得玩笑开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始回归正题:“其实,我当时坚持让他们读书并没想太多,只是不想他们跟我一样。
不怕你们笑话,我这辈子最远只到过镇上,再远的地方我都不敢去,因为我不识字,出去两眼一抹黑,怕走丢了。”
其他人都深有同感:“的确是这样,这赵家庄他们这一辈出过远门的没几个。”
赵婶子接着语带憧憬的说道:“现在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
以后这些孩里没准会出两个会读书成才的,能够走出这大山窝窝,出去博个好前程。
就算不是啥读书的料,总能识几个字,再识些数,以后到哪认个路不会跑丢了,算个账不怕给人糊弄了。”
赵婶子说到这里,一些人已经开始跟着她展望未来了。
但也有一些固执己见的人,她们还是面带怀疑。
赵婶子缓声说:“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
这都是我的真心话,你们也别觉得我有啥其他心思。
我家那时候条件那么差,都把两个儿子供到初中毕业。
现在更不用说了,建坤他们的孩子以后不会没有书读。”
这一番话打消了在座的妇女们原本认为赵婶子有私心的念头。
她们心里清楚赵婶子说的是实话,她家现在的条件在这十里八村的都是顶好。
赵四婶子这时也出开口:“秀娥说得对,这村小还得办,儿子没读过书,但孙子辈的也许就会读书呢!”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是这个理,得办!”
人就是这样,没有比较觉得离自己太远,不会想。
但一旦有身边有了比较的人,就会觉得自己也能做到,而且未必比他差。
赵婶子见该唠也都唠清楚了,便向赵四婶子和马大娘等人道别,然后赶回了家。
她回家后,像一位凯旋的将军,迫不及待地告诉了王静怡这个好消息。
赵建坤在旁边看着,王静怡则一脸兴奋聆听着赵婶子的描述,对事情的进展感到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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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婶子讲完后,王静怡笑着对着赵建坤说:“你明天下午让他们通知一下,后天再召开一次投票大会。
事情不能急,现在婶子刚说服大家,但如果我们急于宣布重新投票,有些人可能会动摇。”
赵建坤心中虽然怀疑这些妇女是否能真正左右家中的决定。
但他仍然答应道:“好的,我会让长志明天下午再广播通知一次。”
赵婶子听他说到长志,就把刚才听到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
听后,赵建坤都愣住了。
王静怡虽稍有惊讶,但还不至于太吃惊。
虽然这事在后世自由恋爱很正常,但现在这个时代,这是让其他人不能接受的。
看到赵建坤的表情,她提醒道:“这是长志的私事,我们不好过多干涉。”
听了王静怡的话,赵建坤缓过来神,“我知道,只是没想到长志……”
他没把话说完,但王静怡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当代大多数人普遍存在的观点,她便没有再劝。
赵建坤稍作调整后,声音平稳地说:“我要去村委,跟他们商量再次投票的事情。”
两天后,村里重新进行了投票。
这次九成村民同意建立村小,虽然不是全票,但结果仍然有效。
最高兴的还要属村里的这些知青。
他们知道在田里辛勤劳动一天还不一定能挣到八个工分,所以他们都准备争取当老师的资格。
为了通过考核,他们都决定利用年底这段时间认真准备。
王静怡见事情已经落定,心情愉悦。
再加上刘师父的腿伤在经过这几天的治疗后开始好转,状况明显改善。
因此,她决定晚上全家吃火锅,以此好好庆祝一番。
目前,赵家庄上下除了赵长志家之外,均显现出一片祥和的气氛,毕竟除夕的钟声即将在两天后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