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舍得看他难过,所以……就让她走吧,这是最好的选择。
木槿接过下人递来的镜子,看到了镜子里那张有些可怖的脸,就像是鳄鱼皮肤一般,粗糙又坑坑洼洼,没有一块好伤口。看着这张七零八落的被缝起来的伤口,她只要了一顶帷帽,什么都没拿着就走了。
钱夫人看着木槿走远叹气,是救命恩人,但是不是成为她要挟福儿的武器。
就算是抛开金钱,一个要尊严,一个要顺从,本身就是相悖的,谈不拢,合不来。
事实上,钱靳傅真的找不着木槿,出云寺没有,小筑也没有,他从未问过木槿的一切,两个人就这么相处了一年多,但他除了名字,余下的什么都不知道。巨大的懊悔,漫上心头,他病倒了。
木槿一个人,一个卖身葬父的人,一定什么亲人也没有,她一个弱女子,该怎么活下去。
钱靳傅没有一句怪过自己的娘亲,只是钱夫人从未想过木槿对于自己儿子竟然那么重要,她后悔得不得了,又急的嘴边都出了水泡。
钱靳傅整个人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说着一些什么,有一次他清醒的时候,钱正笙夫妇在旁边,才听到是钱靳傅自责的念叨,念叨的都是一些和木槿相处的细节,木槿如何如何,不离不弃,听得夫妇二人落泪。
钱家夫妇无法,吩咐着下人出门找木槿,只是杳无音信。
世上当真有这么狠心的女人?钱夫人愤怒了,但想一想,这姑娘为福儿做了这么多,枉她平日行善积德,这才是造了一个大孽啊。
她不贪图钱财,一直在福儿身边,就连她嫌弃她的这张脸,都是……都是因为他们钱家,是他们糊涂了。
这是……救命的恩人。
钱夫人抿嘴,也一宿一宿睡不着了。
“我……是我负了她。”有一天,钱靳傅照平常在念叨着那些往事,千百遍的翻阅记忆,才知晓自己有多么混账。
而木槿,好像时时能拯救他,他奇迹般地好了,眼神更加清明,逐渐接手钱家。只是在钱夫人提起要娶亲的时候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