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谷祠十分偏僻,白天都少有人经过,更不用说晚上。
到这时,土谷祠安静异常,只隐约可以听到一点远处传来的人声与犬吠声,如催眠之音,让徐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一夜过去,徐真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恍惚想起,按理说,今天也要去白府干活,但是现在白管家应该没什么心情理他。
而他也不想这时候去触霉头,索性装起自己的几百文钱,准备去吃顿好的,再找个可以洗浴的地方,把自己这一身收拾干净。
满身臭味和跳蚤让他十分难受。
寻思着先去河边洗把脸。
他揉着眼睛,晃悠悠地走出土谷祠。
拖在背后的小辫子突地被人抓住,把他的脑袋使劲向后一拉。
他装在怀里的铜钱顿时纷纷滚出,洒落在地。
“老Q,这这是要往哪儿去?”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他的脑后响起。
徐真心中猛的一提,肩膀的肌肉收紧,下意识地向上一耸,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这不是徐真自身的反应,而是阿Q挨打多次后形成的肌肉反应。
一些被欺负的痛苦记忆闪过,令他一时的气血上涌,脸颊逼得通红。
但徐真的理智迅速地占据了上风,压下了心中的怪异情绪。
他歪头看向身后的人物,笑吟吟道:“肚饿……肚饿,找吃食去。”
“肚饿,是该吃东西……嚯嚯,你老Q真自在,一觉睡到大天亮,也不愁吃的,真是快活似神仙。”
尖嘴猴腮的王猴似笑非笑地盯着徐真的脸,一手拉住徐真的长辫,一手提着一根棍子,向下压在了徐真的脖子上。
棍子触到皮肤,像是一条阴狠的毒蛇一样,让徐真的皮肤起了一层栗。
他夺回自己的长辫,脖子一扭,从王猴的棍下逃开,脸上变成阿Q惯有的得意洋洋:“昨天累得双臂发软,今天不想去做工,白家……白家也就那样,没有我阿Q,就算白举人也得吃带壳的的大米。”
“现在他们还得求着我阿Q,你看,昨天不就请我去做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