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应,将茶肆的过错都归于大寒。
灰扑扑的少年郎无声地抬了手,回握住少女,掌心炽热如熔岩,似乎要将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其中。
“你这般心急来找我,”大寒撑着马车的边沿起身,下意识地回身掸了掸身后衣袍上沾染的尘泥,“是那颗保心丹亦不能起效?”
“他的脉象……保心丹怕是徒劳无功。”
“连你都这么说,”大寒顿了顿,眸色一沉,显然是瞥见了远处指点着众人远离寨子的楚煜,“只好直奔平城了。”
“火势蹊跷,二公子这里不能离了人。”珈兰借着抹泪的动作,目光作势在山寨方向一扫,使眼色道,“有人要杀主上。”
“不是二公子?”大寒的语气中难免带了一丝讶然。
“他没有机会。”珈兰稍滞,淡道,“二公子与我算是盟友,暗卫之中无林氏之人,这火焰来的毫无根据。山匪骤然失踪,却留下了那些老弱妇孺,此人痛恨林氏,不惜穷数十名老者性命,亦要将其罪责坐实……断不会是欲为二公子妇脱罪的楚煜。”
“如此,此事错综复杂,容后再回禀主上便是。”大寒颔首,明了地翻身上了马车,拾起搭垂在一侧的马缰,“兰儿,你要做什么,我绝不拦你,且安心去便是。大路平缓漫长,我与小寒先行,稍后平城相会。”
“好。”珈兰利落地后退了一步,心中感念,作揖送别道,“兄长小心。”
大寒抿了抿唇,抬手牵紧了马缰,将绳在手背上绕了一绕,小心地控制着马匹行进的速度和方向。珈兰目送着马车走远,这才安心回过身去,仰头望向空中依旧因热浪扭曲的天幕。
山寨的火势早已无可救药,为防殃及山林,楚煜已着手安排了人砍去周遭临近的树木,并派遣人手依次去瀑布处打湿了衣衫再回来,想得倒是十分周到。不说里头火焰的来势汹汹,且谈那些横飞倒塌的房梁,就足以压死所有年迈体弱的老者。
如今不等火焰尽熄,怕也无计可施。
楚煜是何等精明之人,忙碌之余,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聪明人之间,自也省去了些气力。
珈兰缓步向楚煜走去,仪态端庄,神色肃穆平淡,仿佛身着华服贵冠,而非轻便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