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新聘用的资深仵作已经验明死因,的确是令人骨寒的割喉死法。
伤口处平整顺滑,一刀毙命,刀锋利非常,划破骨肉里埋藏的血管轻而易举。
原来那些靠关系进来、拿钱不干实事的酒囊饭袋仵作早已经被姜楠力排众议坚决辞退了。
两具尸体已经被抬至屋内,身上还盖着象征死寂的大片素缟。
桑十鸢紧紧环抱抖如筛糠的少弃,语气不稳道:“少弃,你可还看见了什么?”
在灯影模糊处,姜楠如炬的目光一直盯着桑十鸢。
少弃害怕地窝在桑十鸢的怀里,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只是一味地念叨着有鬼、有鬼。
屋子里聚集了很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好看。
谭俞蹲在不染的尸身旁边,通红的眼睛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明明……明明不久之前不染还那么鲜活生动……
不染原本死不瞑目的双眼已经被仵作阖上,带血的嘴角看起来就不是那么恐怖了。
这种血腥场面,谭俞还是头一次见,不论是在原世界还是异世界。
她任凭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地捶打木板地,憋不住的生理反应让她陡然呕了起来。
可惜胃里无物,反胃得翻天覆地也只是酸水上涌,并无实物。
坐在一旁的卿玉有些不忍,她还是想确定眼前人是不是就是她想的那个人。
犹豫再三,她还是起身上前向吐得昏天黑地的谭俞递上了手中的绢帕。
“请问,你是谭俞吗?”
谭俞悲鸣的呜呜哭泣听得在场所有人都生出了几分怜意和伤心。
谭俞不在乎形象地大哭特哭,她握紧手中绢帕断断续续哭诉。
“是,卿玉,我是,还、还请你查清案情,为不染好好讨回一个公道。”
卿玉屏息郑重点头,一旁的刘丹秋也心疼地看着眼前被自己拉入局的谭俞。
是自己的错,查案办案向来九死一生,谭俞作为平民百姓害怕是本能。
“大人,卑职已经检验了不染手中已经紧攥的纸屑,并无异处,应该和案件毫无干系。”
谭俞这时候才意识到不染手中还死死攥着之前自己亲自为他撰写的聘书。
她心底更加酸涩,原本蹲着的身子也栽倒在地,涕零如雨。
她抬手蒙头掩面不忍再看没了生气的尸身。
生命的脆弱在这一刻展现无遗,利刃无心但伤心人如遭雷劈。
聘书已经被雨水泡烂糊了,不染的双手最后也没抓住一心想留的温存。
死去的不染不会告诉谭俞,在她走后,自己存了私心在聘书添上了她的名字。
这些难以启齿的秘辛注定随土埋葬。
之前派出去仔细查看楼内情况的士兵回来复命。
“禀告大人,翠楼各处已经仔细勘察,并未发现可疑人员。”
另一士兵也上前回禀姜楠之前下达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