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里还从没出现过今天这么严重的炸弹案，他看不懂手下专业人士的分析，但是清楚：如果不赶紧把最近这几天混乱的状况压制下去，他这个董事也当不长了。没办法，他只能再次来找老朋友帮忙。

贝茨来了，租界这一方的腰杆又硬起来，强压着陆景行让开路放走井上日昭。当然也许诺了一定的好处，答应医院免费为段福升尽心尽力的治疗。

贝茨和康伯巴奇、里奇森一同来到哈同大楼，上到被炸弹炸毁的三层和四层。

康伯巴奇拿着放大镜在爆炸中心点看了看，又用手捻了捻被炸掉的水泥粉末，凑在鼻端嗅了嗅：“现在通常使用的是苦味酸炸药。这种炸药在制作过程中有一道很重要的煤气脱硫工艺，由于加工工艺和原料的限制，日本人制作的炸药硫味较大，特征很明显。我可以断定，这里使用的就是日本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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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茨眼睛一亮，忽然感觉肩头的压力一轻：“这么说，这是日本人自己保存不当引起的爆炸？”

他非常希望是这个答案的，这样就追究不到他的责任了。他假装怒气勃勃道：“日本人也太不守规矩了，怎么能把这种违禁品带进租界？这场爆炸完全是由他们保存不当引起的，我一定要向吉冈范五领事提出严重的抗议！”

里奇森没有说话，他知道分析还没有完毕。

康伯巴奇又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下几面残存的墙壁：“放炸弹的人手法很老道，利用导火索长度不同导致的时间差，制造出了适合的剪切力，在没有破坏整栋大楼结构的条件下，报复性的毁掉了日本人的办公室，毁掉了所有线索。”

里奇森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仍然是炸弹奥兰治惯用的手法！终于抓到他了！”

康伯巴奇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炸弹奥兰治就在这里！他就是段福升的手下！”

他点燃烟斗：“根据租界巡捕得到的消息，我们可以看到一条很清晰的行动线路：炸弹奥兰治跟踪日本枪手到了井上公馆，然后又从这些日本人嘴里知道了井上先生的所在；他到了通源商行，可惜这时候井上先生已经离开去往医院，他为了泄愤，就炸毁了这三间办公室。”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头：“现在唯一不能肯定的是炸弹奥兰治究竟是个老者还是个青年？他究竟有没有化妆？”

里奇森狠狠的一拍拳头：“咱们马上回去把段福升抓起来！从他嘴里问出详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