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将名片轻轻放到杨母身旁的椅子上,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惊扰到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杨母。
放好后,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满心的愧疚与不安,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开,奔赴送货的行程。
杨母仿佛对货车司机的举动毫无察觉,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泪水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她的双手紧紧捂住脸庞,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怪我,都怪我啊。
要是我当时能多留意他一些,要是我能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儿子也不会……”
她的话语破碎而哽咽,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自责与悔恨,沉浸在痛苦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对那张近在咫尺的名片,她连看都没看一眼,更不在乎上面写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轻柔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心碎的沉默:
“家属,医生叫你过去一下,有些情况需要跟你沟通。”
杨母沉浸在悲伤的泥沼中无法自拔,恍惚间听到护士轻柔的呼唤,她浑身一震,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她下意识地抬手胡乱抹了把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肩膀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机械地跟在护士身后,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医院的走廊格外漫长,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让她感到愈发压抑。
来到医生办公室,杨母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医生,眼神中满是惶恐与期待。
医生的表情凝重,他微微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沉重:
“您丈夫的情况,我们已经做了全面评估。很遗憾,他现在已经确定是植物人状态。
从目前的医学角度和我们的临床经验来看,他醒过来的几率非常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