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贵妃和对孙统领不同,后者是臣,说多说少,利害关系还不明显,往大了说对自己也无多少坏处。
但真到了御前,答贵妃问话,便要适当收一些,否则放言什么包治百病,那真遇到什么棘手差事圆不回来,到时候说不准就要问罪了。
于是他稳妥道:“回禀娘娘,学生确实爱好此道,但也只是自己瞎琢磨,并未得什么正经技艺传承,所以不敢言贯通!”
贵妃娘娘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贾玩,语气平淡却又暗藏深意:“不必过谦!本宫听闻你在宫外行事颇为出彩,花鸟行、清远茶楼,这些产业在你的操持下倒是有声有色。一个国子监监生,能有这般本事,倒是叫本宫好奇。”
贾玩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色,不慌不忙地回道:“回娘娘的话,学生父母早亡,生活所迫,才想着谋些营生。不过是误打误撞,侥幸得了些微薄成绩,实在不值一提。”
“贾家好歹也是百年勋贵,一门双国公,怎么?堂堂荣国府的嫡出少爷,也会为生计所迫?这意思是说荣国府苛待于你了?”
贵妃娘娘这话可不好听。
贾玩是断不敢认的,忙道:“府中待学生自是极好!只是荣国府自有长房承袭,学生出于三房,迟早是要出府另谋出路的,所以才提早出来历练。”
贵妃娘娘轻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三房又如何?到底也是贾府的血脉,你这番急于撇清,莫不是有什么别样心思?”
贾玩扑通一声跪地,额头贴地,冷汗悄然渗出:“娘娘明鉴,学生绝无此意!学生深受府中恩情,只是想着男儿当自强,不能一味依赖家族荫庇。经营这些产业,不过是想锻炼自己,将来能有能力为家族争光,为朝廷效力。”
贵妃娘娘沉默片刻,忽而展颜一笑:“起来吧,瞧你紧张的,本宫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倒也有几分志气,不甘于坐享其成。”
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叶:“本宫问你,若本宫给你个机会,让你把这些本事用在皇家之事上,你可愿意?”
贾玩缓缓起身,心中快速权衡利弊,他有些不大明白,程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回道:“娘娘厚爱,学生深感荣幸!若能为陛下和娘娘效力,更是学生梦寐以求之事!”
贵妃娘娘放下茶盏,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贾玩,似乎要将他的心思看穿:“但愿你心口如一才好!前朝的事,本宫过问不到,但在禁中,却也有你一展所长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