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赫连衍细细阅完,猛然将那折子狠狠扔至江敏眼前,怒喝道:“你自个儿看看,你都干了哪些好事!”
辩无可辩!辩无可辩!赫连衍此刻只觉得痛心疾首至极,他顾念两人情谊,多次对他所犯之事有所包庇,私下也曾好言劝戒,可谁知他竟屡教不改,如今甚至在他眼皮子地下动起了手脚,此一案贪污数量之多,死伤百姓之众,便是杀他一百次脑袋也不够的。
江敏颤颤巍巍地捡起奏折,里面确将他的罪证一一列举,且证据确凿,他意识到自己无从辩驳,只得立刻痛哭流涕,不断叩首认错道:“陛下,微臣知错了,是微臣一时间利欲熏心,蒙了良心,微臣再也不敢了。恳求陛下念在微臣年事已高,又忠心侍奉多年的份上,饶了微臣这一回罢!”
赫连衍见状,心中也是不忍。他自幼与江敏一同长大,而后又相互扶持几十载,他甚至在先帝时为了自己以死相谏,两人既有总角之情,又有患难之宜,
赫连璟知晓赫连衍不忍于江敏处置过重,可又苦于眼下无一人发声自己没个台阶下,便拱手上前言道:“江大人所犯罪责深重,可悔过之心诚然,儿臣恳请父皇看在江大人精心辅佐数十载的份上,从轻处罚。”
还未等赫连衍开口,顾望城便又上前禀奏道:“臣工部员外郎顾望城,状告工部尚书江敏,私自挪用铸币用铜,致使新一批铜钱铸造,量不足数。”
赫连璟闻言,顿时冷眼扫过顾望之等人,好个顾望之,竟还留了一手。
“哦?”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赫连玦顿时来了兴趣,终于开口道:“顾员外也有证据?”
顾望城随即也递上一本账目,里面详尽记录着工部进购铜钱用量的明细,又拿出两枚铜币道:“铜币铸造重量皆有定额,过重则钱贱铜贵,过轻则钱贵铜贱。这两枚货币一个是三年前所铸造,另一个则是今年新铸,只需一量,便知下官所言,是真是假。”
说罢便命人取了权衡来,两相一较,果真是倾向旧币。
“本王听闻今年铸币近四百万贯,若按其缺少的斤两来看,也有近百万之多,那这缺漏之铜,又在何处?”赫连玦唇瓣微勾,酝出耐人寻味的弧度。
私藏铸铜,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赫连玦兀自轻笑,自个儿倒是小瞧了顾望之,一环紧接着一环,几乎是不给江敏任何喘息的机会,这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