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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钊死后几个月,程心一个人站在墓园里,看着那块简单的墓碑。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让钱钊得以入土为安。
她拿自己的钱支付了骨灰的运费,又联系了律师,设法让钱钊的存款部分用于慈善,而不是落入那些人的手里。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她不想让钱钊最后一点价值,也成为别人眼里的“耀祖结婚基金”。
程心轻轻地叹了口气,把一朵白玫瑰放在墓碑前。
她低声道:“他们不愿意让你回家,那就算了吧。”
“这里的风景很特别。峡湾地貌美不胜收,下雪的时候也很漂亮,比原来的家好多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也不是很确定你会不会生气。但我想着你总不会为了那些垃圾和我生气的。”
“我最后还是忍不住用了一点手段——就当是为了不让我长太多结节。钱钊父母目前把房子抵押了,全家限高,正在靠卖豆腐给他家耀祖还债,估计到死也是还不清了。耀祖目前正在牢子里,20年以后才能放出来。我知道你不会觉得痛快的,但我这个人一向来见不得恶人好,你也知道。”
她站了很久,久到太阳彻底落下,才终于转身离开。
不能落泪。
如果泪水掉到墓碑上,
钱钊会不得安息的。
她想,钱钊好不容易自由了,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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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洛静静听着程心讲。
程心讲的时候表情非常平静,仿佛所有的悲痛都已经沉淀,剩下的所有事实都可以摊开。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再恶心的人,再恶心的事,久了之后也会麻木。
逆来顺受和吃苦耐劳是老钟人天生的品格。
李洛垂下眼睫,嗓音有些低哑:“我曾经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程心侧过头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