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你救得了一人,救得了所有人吗?你看到他们的眼睛了吗?他们已经饿了很久了,如果你敢拿出一粒粮食,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抢夺,到时候,人潮汹涌,你是要用刀子平息他们的混乱么?”
说完,章十八松开章义,却又叹息道:“再过不久,他们就该吃人了。”
章义听完一惊,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却发现周边除了自己这十四人外都是流民。官道两侧的林间,已经有饥饿的流民开始找寻野果。
他们衣衫褴褛,双眼不断地扫瞟着位于官道骑在马上的章义等人,每一束目光看向章义,都让章义感到毛骨悚然。
他无法想象一个人要饿到什么样子才能吃人,他更无法想象他们会怎么处理人这个“食材”。
想到这里,章义不禁冷汗直流。
裴沉烟拍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自古乱世将近,都是如此,你没有办法改变的。除非你能够秉承本心,平复乱世,可这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
章义看向裴沉烟,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沉默了下来,开始慢慢驱动战马从挤满官道的流民群中慢慢动了起来。
章十八等人见章义一动,也就随着动了起来,一行人如同逆流中的行舟,在人潮中缓缓前行。
章义骑在马上,不断向前方望去,官道上的流民仍然无边无际。
他茫然地看着远处空旷的天空,勋贵,乱世,世家、百姓似乎以天空为画布形成了一幅画。
画中烈日凌空,百草枯萎,只有几棵参天大树仍旧矗立在早已死去的小树中间。
那些参天大树摇曳着密密麻麻的枝干和树叶,树根已经粗壮到破土而出,几乎蔓延至整片树林。
参天大树中也有高矮,正不断争夺着烈日炙烤下泥土中仅存的养分,好让自己继续在这龟裂的大地上维持着自己常年茂密的碧绿树叶与枝干。
章义一惊,再望向天空,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臆想,天空还是那么蓝,依旧不时有飞鸟高高飞过。
可当他看向周围的流民,又觉着是那么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