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素芹虽然爱漂亮,但骨子里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现在的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豆蔻年华的黄花大闺女了,不过一残花败柳之身,年纪还大,而他······
马素芹抬眼悄悄的瞥了一眼王重,昏黄的白炽灯映衬之下,王重那说不上多俊俏好看,但却胜在清秀英朗,棱角分明的脸庞,尤其是那双剑眉之下,平静如古井,灿烂若星辰一样的眼睛,都让马素芹不自觉的生出一股子自惭形秽的感觉。
脑中不受控制般浮现出了那日在厂门口,那个不算高大,但却为她遮风挡雨,将她牢牢护在怀中的身影,就像一株罂粟花一样,扎根在马素芹的心里。
女人从来都是感性的动物,再加上王重长得也不难看,再有刘大奎这么一个鲜明的比较对象,王重身上所有的优点,在这一刻,都被无限的放大了。
正所谓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王重也没料到,这匆匆一眼之中,会饱含这么复杂的情绪。
不过相较于马素芹而言,芳华世界中的何小萍,人世间中的郑娟,同样都是饱经苦难。
“现在通透也不晚!”王重微笑着道:“人的眼睛是长在前面的,当然就要往前看,过去怎样,都已经成了过去,咱们要做的,就是过好当下,展望未来。”
看着王重脸上和煦如暖阳般的微笑,感受着那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点关切的目光,马素芹忽然有种想要扑进那虽还稚嫩,但却温暖的怀抱当中,想要靠在那虽还不够高大,但却足够坚强的肩膀之上的感觉。
马素芹愣了一下,自己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了,立马移过脑袋,挪开目光,压下脑海中危险的想法。
“不愧是能在杂志上发表文章的人,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马素芹赶忙转移话题,可她那故作掩饰的神情,还有躲闪的目光,怎么瞒得过一直在关注她的王重。
“素芹姐,你就别揶揄我了!”
王重苦笑着带着几分哀求道。
马素芹下意识的斜眼悄悄看了王重一眼,见他苦笑的模样,心底忽然就是一乐。
“七七差不多睡熟了,我先带他进屋。”
说着便逃跑似的匆忙起身,消失在王重视线中。
王重看着马素芹慌乱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却没有趁热打铁的意思,而是打开了台灯,取出书桌抽屉里的钢笔和墨水,打开稿纸,笔头沾了沾墨,在瓶口刮了几下,思衬片刻后,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马素芹把七七安顿好,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重端坐在书桌前,神色认真,伏桉疾书的样子。
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马素芹才勐然醒过神来,赶紧出去洗脸刷牙,到王重在院里搭的棚子里洗了个冷水澡,
等马素芹收拾好,差不多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旁边的书房里,昏黄的白炽灯仍旧如故,灯光透过窗户,洒在院里的地面上。
透过窗户,书桌前的身影还是方才的样子,神情还是那么的专注,顺着眉头往下,马素芹的眼睛再度落在了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上。
只一眼,马素芹就觉得眼前好似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漩涡,倏然之间,就把她给吸了进去。
更加让马素芹无奈的是,自己竟然连半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甚至心中还有些许窃喜。
······
“叩叩叩!”
敞开的房门被敲响。
王重的正在疾书的动作随之一顿,笔尖离开纸面,扭头朝着门口看去。
“时间不早了,还不睡吗?”马素芹手里拿个一个茶缸。
“再写一会儿就睡了!”王重笑着道,眼睛亮了几分:“七七睡着了?”
“已经睡下了!”马素芹柔声说着,走到书桌边上,把茶缸放下:“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休息,别待太晚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再写半小时就休息!”王重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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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的这是什么蚊香,敞开着门,竟然都不见几只蚊子!”马素芹好奇的道。
不只是王重的书房,整个房子,连带着堂屋在内的三间屋子,都不见几只长脚蚊,屋里萦绕着一股子澹澹的香味,味道和马素芹知道的那些蚊香的味道都对不上。
“我自己做的蚊香,放在堂屋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这东西做起来还挺复杂,不过效果还不错!”
砖木结构的房子,房门还是那种老旧的木门,总会有些蚊虫能过的缝隙,一般人家里都会挂上蚊帐,显然王重家里用不上那东西。
“你还会做蚊香?”马素芹很是意外:“那上回你给我的那瓶膏药,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王重点了点头,道:“当然了!”
随即却话音一转,看着马素芹:“怎么,素芹姐,你还不信啊?”
“我······”马素芹话音一滞,“我不是不信,我是······我是······”说着还急了。
“素芹姐,我和你开玩笑呢!”王重笑着道。
马素芹松了口气。
随即却又疑惑起来:“你小小年纪,怎么懂的这么多?”
“又是调制膏药,又是做蚊香的?”
王重解释道:“我小时候,拜过一个师傅,他老人家会的那才叫多呢,我就是跟着他学了点配药看病的本事,练了点锻炼身体的庄家把式而已。”
“配药看病?”马素芹有些诧异的看着王重:“你还会治病?”
“会一点点中医!”王重谦虚的道。
“真的假的?”马素芹实在是不敢相信,主要是王重的年纪摆在那里,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还会看病,在马素芹的印象中,有本事的中医,不都是那些个年龄偏大的嘛!
而且在老百姓们心目中,中医的艺术和胡子的颜色也有关系,胡子越白的,只要是有真本事在身的,一般医术都不会差。
至于王重,虽然不是乳臭未脱的毛娃,但年纪摆在那儿,和中医半点都不搭呀,也难怪马素芹不敢相信。
“要不我给你瞧瞧?”王重作势就欲起身,马素芹后退数步,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又没病,有啥可看的。”
王重没坚持,而是一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的样子:“对了素芹姐,你现在住的屋里,床头边上有个柜子,最底下的那个抽屉里头,有我给七七准备的奶粉,要是夜里七七行了,吵着要吃东西,你可以弄两勺泡水喂他喝!”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