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是雷簿将军当前?”
雷簿闻之,回过头来,便见一个面善的中年人朝自己行来,只有胡子,颌下几乎无须。
思虑这面貌特征,便知是刘备亲至,当即下拜道:
“末将雷簿,见过使君!”
看着雷簿如此恭敬模样,刘备不由笑道:
“将军无须多礼,快快起身!”
雷簿被他扶着,但觉眼前之人颇为友善,心中不由奇异,他本以为他一个降将会被刘备嘲笑,没想到刘备会如此亲善。
思虑之间,不由又赞道:
“早闻使君仁义大德,如今见得使君之面,方知我等往日之过!”
“末将今已投诚,愿为使君驱驰,敢请使君收容!”
见其上来就要表忠心,刘备不由神色一顿。
而秦瑱在旁看着,却是微微一笑道:
“我闻将军今日镇守东门,东门便是吕布,为何不就近降之,非要来降我军?”
雷簿见其模样,心说此人地位必然不低,不敢隐瞒道:
“因在下与吕布厮杀,几次将他拦下,惧其怪罪,不敢投之。”
“见得使君前来,心想使君仁义,必不见怪,故而来降!”
秦瑱听着这话,不由暗自点头,按他想来也差不多!
雷簿之所以要投降他们,多半是因为害怕吕布。
现在肯实话实说,而不是拍刘备的马屁,可见这人心眼远没有梅成、陈兰那么多,应该是可以一用的。
想到此处,他便对刘备笑道:
“明公,即是雷将军诚心来投,我军没有拒绝之理!”
“但如今我军大势未定,不好安置,可让关平与将军共领旧部,来日大势定后,再行封赏不迟!”
刘备听得这番言语,心想秦瑱这是要他先夺雷簿兵权,观其忠心再用,办法是不错,就怕雷簿不应!
思虑之间,他又看向了雷簿道:
“不知将军觉得军师之言可否?”
雷簿并未听出其中深意,反倒是对秦瑱身份颇为好奇,忙道:
“不想竟是军师当前,即是军师有言,只要主公肯纳,在下自无不应!”
他这一声主公叫出,刘备便即满意的一笑道:
“既如此,将军便下去休息吧,剩下之事,我等自会处理!”
雷簿得了刘备之言,这才安下心来,刚想离去,却突然想到了一事,不由谏言道:
“我闻主公抓了袁曜卿,我见先生忠心可用,还望主公好生相劝,万不可杀之!”
他对袁涣的印象着实不错,尤其是刚才守城之时,若非袁涣,恐怕他姓名难保,故而求情。
可他话音未落,刘备便皱眉道:
“吾何时有意杀曜卿啊!现在袁曜卿何在?”
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而雷簿闻之,就看向了关平,关平见状,这才对身后士卒道:
“来人,将袁曜卿带过来!”
他一说罢,士卒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见袁涣被牢牢捆着,嘴被堵住,脸上满是羞愤之色。
刘备见状,顿时大惊道:
“哎呀,三弟怎可如此对待故人!”
他一把抽出长剑,急忙上前给袁涣松绑,拔了嘴上的布包,又亲自解下披风给袁涣披上,关切道:
“曜卿可有不适之处?”
说着,又是一阵恼怒,回身道:
“来人,去把翼德给我唤来!”
他话一说完,袁涣就急忙起身道:
“使君且慢,使君且慢!”
说实在的,本来袁涣对刘备军是有点怨气的。
终究是屡战屡败,任谁被抓了心情都不好受。
尤其是张飞那麾下士卒,绑的绳子极紧,勒得他手脚麻木,丝毫不顾旧友之情,正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可现在一见到刘备,便觉一切都烟消云散。
又见刘备上来如此关切模样,心中自是感动不已,心想自己虽然被绑,可终究之前为敌,该遭此回。
故此时见刘备要责怪张飞,便苦笑道:
“使君切不可责怪张将军,在下一败军之人,自当受擒!”
“彼时将军还要进军,哪有时间安置在下!”
“再者,在下屡次与使君为难,将军不一剑杀之,已算开恩,使君岂可以此苛责将军?”
如此说了几句,他又柔起了发麻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