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刚到最前面,围观者有的嗑瓜子,有的啃红薯,有的嚼着喷香的盐炒花生黄豆。

沈裕朝周围熟人点头示意,再放下手里凳子,举着蒲扇摇呀摇。包围圈里对峙双方,周寡妇叉腰骂娘,周杏掩面而泣。

“周婶,可不可以再宽容两日?”

“不行。”

周寡妇斩钉截铁,丝毫不留情面:“若你是个好的,再收留几天倒不是问题,可你平日咋做的?”

“衣服堆着发臭,天天要洗澡,柴半点不捡,水一桶不挑……当然,那都是小事,我只是讨厌你处处占便宜,一点亏不愿意吃的态度。”

周寡妇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周杏噼里啪啦骂个不停。

“俺是租房,不是请你回来当祖宗的!”

声音若惊雷,围观者鼓掌。

周杏眼睫湿润无措道:“柴跟水的事您一点没提,我忘了。”

“有心者不用教,重点是——”

“俺家小柱带回家的野果你一颗不落全收,前两天小柱瞧你吃糖眼馋,你要给就给不给就算,可你居然让一个小孩爬地上学狗叫……”

周寡妇重重啐一口:“啥玩意。”

周围指指点点,奚落嘲笑,周杏双手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您何必污蔑我……”

她强忍着眼泪一通辩解,而周寡妇直直看向人群里周娟:“娟子,你家养十几年的姑娘就这德行,咋教的?”

“……”

周娟翻白眼,无所谓道:“那不是养不熟,扔了。”

下一刻声音骤响。

“你们别太过分!”

贺州急匆匆挤开乡亲,一眼看见孤立无援默默垂泪的清丽姑娘,眼里心疼跟怒火化作实质。

“谁干的?”

周寡妇一点不给面,双手叉腰:“就我干的,咋滴?”

贺州噎住,瞧着滚刀肉模样的周寡妇,深深觉得自己看走眼。他捏紧拳头,眼神有点红,刚想理论忽然手臂被扯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