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眉头紧锁的黔国公,与其朝夕相处数十年之久的老管家不由得迟疑出声。
这些畏威而不怀德的土司们本就是些"墙头草",最是擅长审时度势,见风使舵。
故此,依着过往的经历来看,如若没有重大变故,云南这些土司们至少在未来数年的时间里不敢"上蹿下跳",挑衅朝廷的尊严。
而如此之久的时间,以当今天子在过去一年中所展现出来的"帝王心术",足够其做出反应,继续威慑这些偏居一隅的土司们了。
更别提朝廷已是正式委任了三省总理鲁钦,极有可能顺理成章的"染指"云南,整饬行伍。
"话虽如此,但这云南终究距离中枢数千里之久.."
"时间一久,必定人心浮动.."
轻轻将手中由云南巡抚亲笔手书的书信搁置于一旁,身体抱怨的黔国公沐昌祚脸上转而露出了一抹浓浓的疲惫之色。
如若放在平常时候,朝廷以"狮子搏兔"的姿态全歼了永宁叛军,他自是不会如此消极。
但眼下,他已是从西南诸省看似平静的背后嗅到了各地土司们暗流涌动的杀机和野心。
水西土司于贵州传承千年之久,势力远非永宁奢氏可比,其大长老安邦彦为了避免大权旁落,极有可能在日后发动叛乱,重新点燃战火。
此外,远在王弄山长官司的沙源和沙定洲土司普名声也因为这永宁奢氏,暴露出其隐藏多年的野心,间接与朝廷撕破了脸皮。
这些土司和朝廷之间,早晚要掀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公爷,您是不是有些多虑了...?"
"有您在,云南的这些土司们焉敢轻举妄动?"
相比较忧心忡忡的沐昌祚,其身旁的老管家则是显得十分淡然,毕竟这黔国公府坐镇云南二百余年,于军民百姓心中享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
除非这些分布在云南各地的土司们突然放弃了彼此间的成见,转而将矛头共同对准朝廷。
否则,谁也不敢轻易"挑衅"朝廷和黔国公府,尽管如此的黔国公府早已不复昔年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