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叙州危局虽是暂缓,贼首奢寅伏诛,但泸州尚在永宁叛军的控制中,且奢崇明那贼人亲领数万大军兵临成都,围困川中重镇。"
"却不知,洪大人有何指教?"
才刚刚迈入宽敞的营帐中,年过六旬的老将童仲揆便是不假思索的发问,声音很是急促。
如若成都府沦陷,就算他们昨日顺利全歼了叙州府外的叛军,暂时熄灭了云南境内土司蠢蠢欲动的野心,但盘踞在贵州千年之久的水西土司也会望风而动,强行越过织金关,将战火点燃整个西南。
闻言,自进了营帐中便是微微有些失神的洪承畴将目光自童仲揆身前的桌案上移开。
桌案上摆放着一个盒子,此时正在散发着浓浓的石灰味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洪承畴知晓,这盒子中装的,十有八九便是那"梁国"太子奢寅的头颅了。
"敢叫童将军知晓,依下官愚见,我等应按兵不动,扼守泸州城,以防后患无穷。"短暂的思考过后,洪承畴便是不卑不亢的表达了自己心中当下对于西南战局的看法。
但其话音刚落,宽敞的营帐中便是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场的不少武将均是面露惊愕之色。
"难道不管成都了吗?!"只片刻,神枢营武臣黄得功略有些诧异的声音便于帐内响起,其一双虎目不由自主的望向成都府。
倘若这座西南重镇沦陷,他们此前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谁也承担不起对成都府乃至于"蜀王府"见死不救的罪责。
"还请黄将军稍安勿躁,"迎着黄得功略有些不满的注视,叙州知府洪承畴神色如常,眼神犀利如刀,直截了当的追问道:"下官斗胆发问,京营总督秦将军应当分兵往成都去了吧?"
关于天子命令白杆军会同京营将士护送老将童仲揆归川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四川的大街小巷。
如今童仲揆和黄得功领兵至叙州府,京营总督秦邦屏及其麾下白杆军将士的动向,便是呼之欲出了。
"不错。"闻言,神枢营黄得功轻轻点头,但脸上凝重的神情仍是没有太多变化。
虽然京营总督秦邦屏认为"梁王"奢崇明麾下的十万大军乃是在夸大其词,但料想叛军也当有四五万之人之多,反观秦邦屏麾下的白杆军不过数千,双方兵力仍是十倍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