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沃克斯滕坐在一块碎裂的塑石上,望着天空仿佛被火焰吞噬时,偶尔的亮白闪光和天空中降落的黑点渐成常态,有些较大的黑点还会被天际的光束锁定并穿透。
沃克斯滕已经对人类的种种模样习以为常:身材巨大、装备精良的海军陆战队员们穿戴动力装甲或变身为战斗机器人,勇往直前冲入战斗的同时,也会在搜救队需要时停下脚步施以援手。陆军忙于筑堡垒、建立前哨,动用炮兵、坦克和空中支援来巩固阵地。空军则负责密切的空中支援、轰炸任务、物资投送和部队运输。而海军则掌控着飞行艇和补给线,不仅在行星近轨道上展开激战,也在更广阔的太空中与敌人交锋。
这一切都归于太空军的指挥,他们拥有庞大的舰队和沃克斯滕尚未完全理解的其他高科技装备。
在这三天里,沃克斯滕对军事的了解超越了他的预期。他了解到近距离空中支援的真正含义,体会到了火力全开的威力,学会了如何在战斗中呼唤“倾盆大雨”。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何时该发出撤离的请求。
他学会了一门他本不愿意学习的知识。
当沃克斯滕从一片废墟中救出一位受伤的伊凯基族女士时,天空突然裂开几个口子,带着红心的白色光束如刀锋一般自高空俯冲而下,横扫街道,穿透建筑。
他们所在的街道两旁的楼宇轰然倒塌,将道路埋葬。在碎石如雨落下之际,沃克斯滕紧急将自己和那名女士护住。尽管两块沉重的碎片击中了他,但他依然强撑着身体保持稳定,通过透明的面罩坚定地注视着那名女士,内心祈求着自己的身体能撑住,装甲能坚持。
最终,一切安好。
被废墟困住近一小时后,一只名为“呼噜宝”的小生物挤过狭窄的缝隙来到他们身边。这只小生物用它的胡须和脸颊温柔地触摸着伊凯基族女性,使她逐渐放松,露出了微笑,然后安静地躺在沃克斯滕和她之间。
此时,沃克斯滕的面罩上闪现出“冲击模式”的提示,他感觉到装甲加固,关节部分锁死。
沃克斯滕在装甲的保护下稍微放松,仿佛被悬挂在其中。
不久后,人类中士挪开碎石救出了他,拉他站起来。随着装甲重新“苏醒”,他协助将伊凯基安全搬运至已经降落并待命的飞行艇上。尽管她因碎石而失去了双腿,但她显得异常平静,一边轻抚着躺在她胸口的呼噜宝,一边对着它展露温柔的微笑。
“沃克斯滕,你没事吧?”中士关切地询问。
“现在没事了,”沃克斯滕谨慎地回答。
“如果你感到不适,立刻通知我。你被困得时间不短,”中士提醒道。
“我并不害怕,”沃克斯滕坦白说道。
“为什么不害怕?”中士好奇地问。自从在公司安保大楼的停车场事件后,他就对这位小伙子充满了担心,感觉他的焦虑出奇地低。
“我知道你们不会抛弃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相信毛孩子们会来找我,”沃克斯滕真诚地说。“我更担心的其实是那位伊凯基人。”
约翰梅丽迪中士点头表示认同,“没错,很高兴你能记住这点。”
随着飞行艇的引擎尖啸声中起飞,这艘重装甲船缓缓升空。
其他三名队友走了过来,环顾四周。
“救护车情况怎样?”沃克斯滕关心地问。
“装甲守住了。他们成功地从废墟中挤了出来,”中士解释。“车上的每个人都安然无恙,已经在去撤离站的路上了。”
“那是战斗撤离型的装甲,沃克斯滕,”米克辛补充道。“这已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了。这正是它们的框架内嵌有和轻型火炬舰战斗机相同的完整性屏障的原因。”
“我明白了,”沃克斯滕说,他抬头望向天际,夕阳西下,夜色渐浓。
沃克斯滕环视身边的四名战友。其他人已经留在了撤离站,力不从心地表示无法再继续。在他们告诉他无法继续同行时,沃克斯滕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安慰的触碰,随后便匆匆离开。
他对自己的命运漠不关心。只要家人安全,其他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
“恶魔犬们说,整个星球上都是降临的先驱者,”多诺万说。沃克斯滕抬头望向多诺万,后者只是无奈地耸肩。“只是随口一说,伙计。”
正当沃克斯滕盯着多诺万时,一切突然发生了变化。
一道明亮的红光,中心带有银色核心,径直穿过了多诺万的头部,整个头盔被贯穿。
多诺万静立了一秒,随后全身装甲服轰然倒地。
“接敌!”中士大喊,迅速举枪备战。
沃克斯滕慌忙寻找自己的步枪,但发现它已不翼而飞。在建筑坍塌时,他一定是失去了它。他迅速抓起多诺万的武器,冲到中士身边。
他的面罩上“同步中”不断闪烁。
他清晰地看到了对方。
对面是四个生物,它们利用装有尖刺的关节腿猛烈撞击地面,移动速度惊人。它们的身体是棕色的金属,看起来或生锈或覆盖着泥土甚至血迹,某些部位斑驳不清。当它们冲锋时发出尖锐的尖叫声,金属爪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顶部的大炮发射出重型激光。中士调整枪口微微向上,果断开火。领头的那个敌人的前端瞬间爆炸,暴露出其内部的电线、活塞及其他复杂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