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面圣之后,潘为国三人便各自归家,定好三月二在兖州碰面。如今要多带上两个丫头,换作马车前行,启程的日期便要提前一些。
国公府这边等到门口套了马车,才得了消息。
老夫人在玉照堂内拄着拐杖狠狠往地上敲了两下,痛心疾首:“孽障,果真是同我们离了心。自家子侄要去边疆,临行前连个席都没开,人也不来辞行。要让外头人知道了,不知道要笑话成什么样子!”
康启麟早恨透了康允泽,若不是从宫里流出的那几句话言犹在耳,他定要叫人好看。这会儿总算见母亲不护着那小畜生,忍不住开口道:“母亲,他这样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就这么轻易放他走了?”
依他的意思,这小子以下犯上、以庶凌嫡,最好先打一顿板子再说其他。
老夫人皱了皱眉,自己这个儿子甚都好,就是器小。
她道:“前些日子那一鞭子闹到了皇上面前,还嫌丢脸不够?你现在平息此事,消弭影响才是要紧。你不想于仕途上再进一步,你二弟还正是关键时候,更别说允知今年就要下场。要是再生事端,岂不是要闹得我康家鸡犬不宁?”
康启麟闻言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是不敢触怒她。
“去把我库房里的那组凤鸣鎏金盏,还有深山问道刻诗的青白玉圆屏一起拿出来装好,再拿一百两银子。”
浣花听了老夫人的吩咐,拿了钥匙便往库房去。
“叫上你媳妇,一起去府门口送一送。”
国公府门口乌泱泱地站了一堆人,当中老夫人身着一袭朱紫的云锦缎袍,满头银丝一丝不苟地梳于脑后,抹额上坠了拇指大小的翠玉。
康启麟同沈月蓉并东西三所在府的姨娘和少爷小姐们皆在左右,跟在后头的丫鬟手里端着的匣子分量不轻。
元宵和扣儿的行李才放上马车,两人见这样大的排场,面面相觑。
康启麟心中讶异,母亲非但不怪罪,还给了这样大的体面,岂不是愈发纵了他?得圣上赞一句好,就这样巴巴儿地贴上去?
他面色阴沉,扭头却瞧见沈月蓉面如风光霁月,给了他一个眼色好似是让他安心。
康启麟冷静下来,忽而想到母亲这般大张旗鼓,会不会是...捧杀?在府门外这样大的阵仗,让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国公府可不曾薄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