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存说得掷地有声，顾时聿看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从来都只有他把别人堵得缴械投降的份。

可是面对宋存，即使她手上看起来没有半张底牌，可是他却觉得此时此刻，他在她面前，只有低头认输的份。

这样陌生的认知，让顾时聿心中浮现一丝慌乱，他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事情渐渐脱离他的掌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宋存见他神色复杂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转身朝后台走去。

高悬的水晶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顾时聿垂眸看着地上那抹属于宋存的身影一点点远离自己。

他脚尖动了动，向前迈了一步，他和她的身影就又触碰在一起，但也只是片刻，他就看着那抹影子再度从自己身上一点点剥离。

他原地驻足良久，没有离开。

此时，宴会厅里热闹非凡。

城中的权贵们带着如出一辙的浅笑相互攀谈，大厅里时不时响起男人们开怀的大笑，间或夹杂一两声红酒杯碰撞在一起的叮叮声。

沈玥在应酬了第五波人后，面上已经带上了隐隐的不耐。

尤其是她隔着老远看到宋怀德的身影时，心底更生出了一股厌恶。

谢清澜始终陪在她左右，察觉到她的情绪，立刻搀着她去了一旁的休息区。

“伯母，这是45年的罗曼尼康帝，和您平日里喜欢的那款味道差不多，您尝尝。”

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两杯红酒，她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沈玥。

沈玥从容接过，轻轻晃动了几下杯身，放在鼻尖轻嗅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小澜，还是你贴心，我这点喜好，难为你还放在心上。”

“伯母，您就和我母亲一样，这么说就见外了。”

谢清澜微微笑，看上去娴静又温柔。

沈玥却是叹了口气，“还是你贴心，不像我那个儿子，就会惹我生气。”

“伯母，阿聿他也很在乎您的。”谢清澜双手覆上了沈玥的手背，宽慰道。

“在乎？”沈玥冷笑一声，“他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刚才还为那个狐狸精跟我作对呢！”

“我们顾家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把那么个东西娶回来。”

谢清澜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常。

她确认道：“伯母，您是说，宋存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