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3月,N市。
相亲几个月,凌华全部失败。凌父唉声叹气,“华子,春节那会儿你咋就这样走了。没跟静妞要到钱,咋买豪宅买豪车,咋娶媳妇?”
凌母弯着老腰整理凌华的床单,也埋怨他,“辛辛苦苦去趟G市,一毛钱也没捞到,火车票那么贵,白去一趟了,净瞎整。”
凌华对着镜子小心刮胡子,泡沫覆盖上青色胡渣,他看着镜子中失意自己,脸色沉沉,“谁让静妞那么没用,白为柳守义打工。我说一个城里公子哥咋看上静妞,合着娶长工罢了。”
凌华已经信了凌静怡的说辞,以为她像他见过的很多富太太一样,表面光鲜,只有资产使用权,而没有资产支配权。他哪里想得到,柳守义这么不设防,家庭财产全由凌静怡做主。
凌华敲打父母,“你们俩别再想从静妞那扒拉了,静妞啥也没有,那个家的钱都是姓柳的,心思阴沉得紧,再扒拉,人家就要剥我一层皮了。”
他原以为隐蔽的阴私行为,却在柳守义那里透明,着实令他胆寒。跨省跨市,姓柳的对他的情况掌握得清清楚楚,比他的死对头还要懂他软肋。这些阴私事可大可小,全看如何做文章,一招不慎,他满盘皆输。
凌父吃惊得不行,“牛小丽明明说静妞是大老板!”
凌华洗掉泡沫,清理掉胡渣,摩挲着光滑的下巴,“你还信牛小丽啊?她都能跑去给六十岁老头当小六,连小三小四都排不上号。也没见她捞到大钱,抱个小房子就尾巴翘天,眼皮子浅得很,没见过世面。”
凌母整理被褥的动作滞了一会儿,她观着儿子的神色,见他情绪稳定,方才问,“静妞给小柳生了三个崽,总能落点好吧。”
凌华从卫生间出来,嗤笑,“不离婚就好呗,要保姆有保姆,要别墅有别墅,要豪车有豪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但你们别找静妞要钱了,没啥用,省得姓柳的烦了,把她扫地出门。到时候静妞灰溜溜回咱家,扒着咱不放。”嫁出去的妹子泼出去的水,帮不了他就算了,别想像水鬼一样拖他下水。
凌母不开心,“小柳不像那样的人。”
凌华:“那阶层的人,以为那么无害啊,多得是手段。我认识的一大老板,人离婚不但不用给钱,还摆了前妻一道,让前妻背上百万债务,这狠劲不是咱能想象的。”
凌母惊骇,“这咋搞的?”
凌华:“每月给2000块,让妻子当公司法人代表。那女的也蠢,以为是天降馅饼,乐颠颠去当,结果公司资产被大老板亏空干净都不懂,法律责任还是她背,大老板挥挥衣袖和小情人跑路了。”
凌父只发愁一件事,“那你咋娶媳妇?”
凌华笑笑,低下头摸小不点的小耳朵,“回头求雅芳呗。看在小不点份上,放低姿态哄哄就是。” 他就不信了,雅芳在儿子面前心肠还硬得起来。凌华认为,小不点就是最有力的人质,挟持住小不点,就能挟持心软的前妻。
凌华想,爱也就那么回事,荷尔蒙上头三个月,退却只在一瞬间,但没女人,他对外没面子。这个年代没媳妇的男人会被周围人认为没本事,连个女的都没有,是男人中的底层。
他太需要女人这个勋章,帮他抚养麻烦的小不点,帮他赡养年迈的父母,这样他只需要把精力放在事业上就好。
......
下班后,莫雅芳挎着小包和同事们告别。与她不对付的同事,故意显摆金戒指,“雅芳,你瞧瞧,我家老王多败家!都叫他别买金戒指了,买不停,我都戴不过来。”
“雅芳,没男人你怎么熬下辈子啊,听姐一句劝,这男人呢,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虽然离异了,但可以找老头啊。”
莫雅芳皮笑肉不笑:“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