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下官记得舍妹一岁时,父亲染上咳疾,府中有一厨娘奉上一款药膳,父亲喝了有效,先母让那厨娘日后做药膳。厨娘说她并不擅长做药膳,那药膳方子是她娘家侄女所赠,先母让厨娘把人请来。”

讲到这儿严子承面带苦笑,叹着气说“来的这人就是常氏,她是良籍,只愿签两年的受雇契约。先母染上时疫时,她还在府内做药膳。后来家母仙逝,父亲遣散了府内伺候过母亲的下人。

舍妹讲常氏给先母送药膳时,也会给煎药的小丫头带上一碗,还好心的替小丫头看着药罐,等小丫头用完药膳后她才走。”

李曜轩皱着眉问“这并未有不妥之处。”

“是,舍妹告知真相前,下官也是如此想法,可听舍妹讲下去才知,母亲每日进食的药膳里有树薯,服用的汤药被她多加了些药材。”

“哦,是何药材。”

李曜轩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听严子承讲下去。

“药膳的食材是树薯,她替小丫头看药罐时在里面多添了些苦杏仁,据郎中讲树薯与苦杏仁同服有毒,这些是下官舅父外出走货时,偶然间听常氏妹妹讲的。”

“有人证不去衙门状告常氏谋害亲母,是否欠缺物证。”

严子承微微摇头,“不全是因物证不足,是不知家父知否先母是被常氏谋害。舅父言明由他们出面状告常氏,如若属实恐下官兄妹受牵连,想让父亲允了分家后再告。”

李曜轩问“分家再告,常氏所出的子女与你们兄妹也是血亲,再者父母在不分家,利用此事逼父分家,有失厚道。”

“王爷此言差矣”严子政忍不住开口“舍妹是为了下官兄弟二人,她求助王爷是想让在下兄弟二人离京,避开状告常氏时的场面。”

李曜轩看着严子政瞪圆的眼睛,心中不由浮现的是自家娘亲的眼睛,一样圆圆的,选中严欣若除了灵动俏皮外,也是见她有一双与自家娘亲相似的眼睛。

罢了,姑且听听严欣若往下要如何做。

“你们兄弟也如令妹打算一样,愿出京任县丞与教谕。”

“下官不敢欺瞒王爷”严子承拱手道“先母一事,下官兄弟也是昨夜才知。依下官之意,先私下与父亲讲明先母去世一事,如何处置继母由父亲做主。父亲若处置了继母,往后还是一家人;若父亲选择不追究继母的罪责,下官兄弟会逼父亲写下断绝文书,由我们兄弟状告毒妇谋害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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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此告一段落,雅间内一时寂静。

严子政不时看向李曜轩,想问王爷还愿上门提亲吗?可惜笨嘴拙舌,迟迟不敢开口询问。

李曜轩垂下眼帘仔细考虑一番后,说“据本王所知,北方并不种植树薯,常氏是从何处采买,她朝药罐里添加苦杏仁可有人证物证,若无她岂会认罪。本王觉得由你们兄妹逼令尊大人处置常氏不妥,子不言父之过,碍于孝道本王提议贤昆仲还是请家中长辈处理此事为好。”

严子承拱手谢道“下官受教了。”

“天色已晚,本王还有公务在身,散了吧!”

严子政看着站起身要离开的李曜轩,脱口而出“王爷可是后悔了与舍妹的亲事。”

李曜轩停住脚步,侧脸问道“何意。”

严子政期期艾艾的说“舍妹为了某与兄长前程犯了忌讳,下官代妹给殿下赔罪,舍妹她真的不是有意犯错,请殿下念舍妹初犯,还请宽宥一二。”

“此事由圣上定夺,本王不予多言,告辞。”

望着走远的李曜轩,严子政问“大哥,王爷是何意,亲事是允了还是拒了。”

严子承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猜不透李曜轩是何意,只好嘱咐“回府后不许多言,走了。”

过了两日,李曜轩进宫请安。

李曜宸给他一幅画像,“这是勇亲王妃娘家侄女,虽不是绝代佳人,但也算的上姿颜姝丽,你们正好年岁相宜,若是中意朕下旨赐婚。”

“臣弟觉得还是严姑娘合眼缘,请圣上下旨赐婚。”

“你你,罢了,赐婚圣旨好写,你想明白不再变了,朕就下旨赐婚。”

“臣弟心意已决,请圣上下旨”李曜轩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行了,朕稍后便写,兄弟都是债啊!告退吧!”

李曜宸撵走了李曜轩,自语道“爹、娘,儿如今晓得了儿女都是债是何意了,你们一走了之,留下了仨债,儿要还到何时啊!这差事儿不想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