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秩抬眼见是卢岩,努努嘴说“饭钱老夫已付,你可自行取菜。”
“多谢老哥”卢岩说着站起身去盛菜。
卢岩端了三次才坐下准备开吃。
许秩给他倒上饮子,说“尝尝店家送的冰红茶,好喝。”
卢岩一口灌下去,拿了一只鸭腿咬了一大口,说“好吃。”
“老夫还以为你今儿不来了”许秩呷了一口酒,“今儿的菜与昨个儿的不同,听说明儿的又不一样。”
卢岩叹口气说“老哥就不要馋小弟了,某想买方子也是想让家中老娘尝尝京城的酒菜,听您一讲却也是事实。”
许秩给他倒上一杯酒,听他诉说心中的不甘: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某今儿讲讲家丑。某的娘亲是海边的渔家女,她生性泼辣爱笑,被一富家老爷看上做了外室,这老爷有时一年去看娘一次,有时一年去三四次,后来娘生了大哥,这老爷就带去了京城,娘再也没见过他。
约莫过了三四年,他又出现在娘的面前,让娘再给他生个儿子。
娘问大哥的下落,他说一切都好,就是生性愚笨不堪大用。
娘求他让自个儿见见大哥,他说只要再生个儿子就让娘见。
可娘连生了三个姑娘,都被他带进京城。
某从小就听娘讲,京城有哥有姐有父亲,可某长到六岁才第一次见到父亲,也是第一次吃到红烧猪蹄,他说这是京城老字号的方子,大哥姐姐都吃过。
娘问能不能去京城见见哥姐,他冷哼道:你伺候爷多年,爷也不是心狠之人,这不成器的玩意就留给你养老送终,往后爷是不会来了,京城也不准你去,若是你敢去爷就要了那几个废物的命。
京城成了娘的执念,也成了某的希冀,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尝到比京城好的吃食,可最后还是在京城才能吃到别处未有的新鲜吃食。
许秩夹着水煮鱼片说“京城做生丝生意的老夫识得几人,待老夫帮你出这口恶气。”
卢岩连连摆手说“不必麻烦老哥,某听说他惹上官司已不在京城了。”
许秩又给他倒上酒,说“英雄不问出处,前程不问归途。令尊大人既已不在,老弟何不满足令堂,请她来京城居住以解思儿之苦。”
话讲到这儿又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听到卢岩嘟囔一句“谈何容易。”
俩人又是被店伙计请出去的,许秩发狠道“明儿老夫去会宾楼吃大席,不再吃这自助餐。”
店伙计笑着说“客官随意,明儿咱们这儿有钵钵鸡、麻辣香锅、串串香、麻辣烫、关东煮、烤串,这些您都没听过吧!还有黄豆海带排骨汤、土豆排骨汤、苦瓜排骨汤、香菇排骨汤、萝卜排骨汤、豆腐排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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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拱手说“许先生是说玩话,小二哥不必当真,先生与某明儿还来,请给某留桌。”
许秩小声的说“看在老弟的面上,老夫勉为其难的再来一次吧!”
第二日,陶明阳、武敬尧带人离京。
第三日晚上,卢岩再一次询问许秩“先生可否给兄弟引荐浙江的官员相识。”
许秩叹口气说“老弟,咱们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你能给老哥个准话,你到底是做何营生的,老夫托人查京城做生丝生意的人中并未有卢姓商人。”
“实不相瞒,某是从母姓”卢岩说道“某不告知老哥,是怕您瞧不上某,某想挣出一份家业堂堂正正的站在他面前。”
许秩沾着酒在桌上写了三个名字:柳长罗、杨国福、崔玉涛。
“柳长罗”许秩掩着嘴说“在水师任一营之长,别看官职不大可是实权;杨国福是锦衣卫,你怕是用不上;崔玉涛,是台州通判。”
卢岩从怀里掏出一枚印信递给许秩,说“某无以回报,送先生这枚印章,若往后有机缘去浙江,只要寻有鱼字的门面亮出印章便有人出面接待先生。”
许秩接过印信拱手谢过。
卢岩点了两壶酒,给许秩斟上,说“某得遇先生实乃三生有幸,敬先生。”
许秩一口干了,说“老弟,老哥与你讲句心里话,你的生意还是尽量走陆路,海上有海匪不太平。”
卢岩嘴角噙笑,听许秩讲完,才说“多谢老哥,那些人早已拿了我的好处,他们到时自会与我方便。”
许秩见状不再问下去。
俩人分开后,他去了锦衣卫衙门,把俩人的对话讲给穆智听。
穆智略一思索,问“他说这番话莫不是要走。”
许秩皱着眉头说“可圣上并没下旨说几位郡王爷无事,信郡王还不能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