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树梨花开 1

她当时听着心中一惊,最初给顾曦延检查病情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髌骨有任何问题,除了严重的腿部刀伤以外,骨骼完整并无任何床上,并不影响正常的走路。如今下不了床,也是因为腿上的刀伤伤及了腿部的经脉,导致一时经脉不畅无法直立行走,但只要连续施针按摩,假以时日甚至不出半年就可恢复。

听完小惠的话沈玉舒敏感的察觉出这里面的隐秘,看了一眼满脸天真的小惠识趣的选择了沉默,当权者的秘密不是她这种路人甲可以窥探的。但这个问题却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终是在入夜后忍不住跑去问了颜风。

颜风闻言只是静静的看着沈玉舒,良久,道:“这件事你既然没有跟小惠说破,就不要再声张,把它咽进肚子里去。”

沈玉舒看着颜风的目光疑惑,却又不知该不该再继续问。

颜风看着她如此,想了一番措辞,道:“公子的腿伤,是刑罚更是惩戒。之前丞相是不让治的,若不是前些日子西柔突然来犯,公子给陛下呈奏了一份边关防御的折子,只怕我们也不敢给他医治。”

沈玉舒了然,“师父的意思是……”

颜风带着暗含深意的目光盯着沈玉舒道:“治伤是陛下的恩赐,但我们也要把握这个度,至于如何把握,舒儿,你该明白这其中意思。”

颜风长吁了一口气,理了理自己袖口衣襟,“丞相府里并不缺可以养着二公子一辈子的银两,也不差那些药钱。不论二公子好与不好,丞相作为父亲都不会抛下这个脑子比腿好用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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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舒知道颜风是因此事来的丞相府,诊脉后给丞相的说辞是顾曦延不单是伤了腿,内脏也有损伤,今后也无法再动武,只能这般将养着。

顾德听了后只说了一句话:“这个儿子就交给你,治得好就治,治不好也不会怪你们。”可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顾曦延变成这样,颜风却只字不提。

沈玉舒想起这些旧事,自我分析,一个人的性格与原生家庭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如果生活在家庭关系和睦的环境里,顾曦延不可能有这样沉默寡言的个性,可能就是因为这座丞相府里诡异的家庭氛围,顾曦延的性格才会变的如此让人难以捉摸甚至乖张,所以顾曦延缠绵病榻顾德才会不闻不问。

所以似乎整座丞相对于顾曦延的事情都讳莫如深,没有人敢私下里过分议论,也没有人愿意去听风苑里伺候他。

也是那次之后,沈玉舒再没有听过颜风说顾德过问顾曦延伤情的话语,更没有见顾德派人来问询过顾曦延的病情。

而她更是有着一大堆疑问,没有解答。再问颜风,他却只教训自己问得太多活不长,不如安心照顾顾曦延。

沈玉舒立在门前紧咬着下唇不敢回头,恍然想起第一次单独见到顾曦延时,他泰然的坐在床边。

初春的房中还架着炭盆,可他只着不厚的青色长衫半卧在床边看着书。

那时的他在听到她的脚步声时,缓缓放下书,静静地盯着她许久,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让她浑身不自在。之后沈玉舒便开始逐渐的躲避他投过来的目光,尽可能的不跟他有眼神接触。

只是,就目前来看,有些事终究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