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起个床,过会儿再躺会去。我再不醒,你要把自己造作成什么样子了?”燃烧者头也没回。
坟茔只是疲惫地笑了笑:“还是这么别扭。”
“......”
---?界,濒临崩毁的冬幕节雪原之国---
春天,草木生发,冰雪消融,溪流解冻,阳光普照下,寂寥的林间会响起沉寂了一个冬天的生灵们的欢歌......
但是极北之地从来没有过春天,只有雪季与冬季。
在此,仪式有了质的变化和飞跃。
博德尝试探讨“终焉之后”发生的事情。
开篇是朗诵。
“最后的日子到来了,主们收割我们亦如收割成捆的谷物。”仪式师庄严宣告着终焉时刻的到来。
在最后的时刻,所有的活物都必须要面对这么一个问题:我们的一生可有意义?我们是否虚度了我们的光阴?在时间的长河里,个体转瞬即逝。无比契合终末祭的思绪鼓荡起终焉道途之力,一幕又一幕的记录浮现而出,然后慢慢消散一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我们将被播种,直至再次开花、结果。坟茔向来以否定作答:不,你们的一生绝非毫无意义!要相信啊,要牢记啊......”罗曼继续这个话题,往更深处探讨。
未来——
托尔菲尔德·霜爪,曾是使徒【先驱】,现在是鱼罐头镇的镇长,最后将归于虚无的北极熊,同样在思考。
如果没有终末祭,也许还能再过许多许多个冬幕节,北地之梦才会迎来平静的消散,不至于这么凄凉、仓皇、匆忙的破灭。
如果往长远的、宏大的层面考虑,自己或许可以戴罪立功,在醒时世界汲取更多的感悟,让鱼罐头镇发展成不输凛冬堡的大城市,完成自己的服刑,重拾使徒的星界席位。甚至,也不是不能考虑更进一步。
有些遗憾啊......自己看不到那个未来了。
牢牢堵住鱼罐头镇梦界区域入口孔洞的冰山正在消融,水流漫过这块梦界区域,就像是巨兽的泪水。冰块逐渐失去剔透的光泽,变得浑浊。与地面接触的部分泥泞不堪,就像是一座真正的冰山。
在被终焉之秘溶解之前,托尔还在思考。
同一个问题,换一个问法:北地人世代遭受的苦难有意义吗?他们生为虚妄的梦界生物,现在又将要死得轻飘飘了。但是火再度燃起,如同太阳再度升起。终焉之后,日出依旧。即使是这一代的北地人恐怕看不到春天了,北地以往的记录里也没有春的概念,但是下一代可以,一定可以。
“我们都降生自星界居屋的光芒,那扇门扉被打开,我们来到这世间。燃烧者向来以肯定作答:是的,你们的一生定然有其意义!要期待,要希望啊......”辛德哈特继续这个话题,往更高处探讨。
如果往浅显的、细小的层面考虑,自己说不定,真的有机会和洛萨在一起呢。他们会一起养大那两只小海豹。他们长得还蛮快的,洛萨养得真好。托尔突然想起来,那两只小家伙还是幼崽阶段时,跌跌撞撞滚进柜台后侧,自己将嘴巴盖在小海豹的肚子上,装作要啃咬,换来的只是他们的咯咯笑声。
“你们不怕吗?”酒馆老板兼镇长这么问道。
“叔叔不会是真的要吃我吧。”弟弟咯吱咯吱笑。
然后这个毛团子在北极熊刻意装出来的严肃表情下,笑不出来了。“不会吧......不会吧......阿爸!救我们呀!”
哥哥倒是很直接:“你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我就是觉得你不会伤害我们的。”
自己的兽亲给予的压制力和威慑力失效了。托尔有点开心,也有点不开心。听到孩子尖叫的洛萨赶来,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吓幼崽的怪叔叔,把两个孩子拉走了。
或许我们还能再要一两个孩子,作为酒馆老板兼镇长,自己还是养得起的。
洛萨一定不太乐意,因为自己作为聚落管理者,平时比较忙,最后还是得他来带。
然后我们一起教导这些孩子们,让他们学一门手艺。然后我们陪他们长大,洛萨会渐渐衰老,自己也会做出衰老的样子——梦界的记录稍加修饰,不会有人注意到管理者从未变化的事实。等到某个冬幕节,他和洛萨,会看着这些孩子去别的聚落,钓个如意郎君,或者干脆被别的聚落里某些臭小子们钓走。
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