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船舱内骤然响起急促的敲钟声。“上!”郑钧一马当先,楼梯如风,疾驰至上一层。映入眼帘的,是白衣白发的吴仁荻,背对众人,狂踹镇魂钟。
吴主任闻声回首,对鬼船上的不速之客显得毫不在意。郑军开口即指:“迟到十日!”吴仁荻冷漠一瞥,漫不经心回应:“琐事绊脚……”
郑军的语气透露出明显的不信任,两人关系成谜。而吴仁荻依旧我行我素,态度冷淡,反令郑军更加不安。
突然后方懒散声起:“二十年未见,兄台依旧英姿飒爽。”白发扬鞭,年轻人翩翩而至。郑军惊疑不定,迅速跟进,紧随其后。吴仁荻目光稍敛锋芒,语调仍是不改犀利:“胡言,何时见我风采不再,才是你本事。”
“吴勉!”郑军怒斥,白发黑衣者眉头一皱,“你的态度未免太过嚣张!”吴仁荻斜瞥一眼,冷哼一声,径自转移视线,不屑一顾。郑军面色涨红,若非忌惮前方青年,早已翻脸。我们相视愕然,吴主任果然名不虚传,能力与脾气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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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文明欲劝,却被孙胖子与萧和尚果断制止。孙胖子低语:“静观其变。”
“千户,过于轻率。”青年缓缓回首,语带告诫:“吴勉之言非谬,其术法深不可测,非我等所能窥视。陪你海上漂泊多年,脾气依旧暴躁,如此,我如何能安心……”
话未完,吴仁荻长叹,语气虽尖酸,却缓和几分:“难得你如此言语,当年若心态如现在,何至于败给四叔?我胜姚广孝二十载,你却输掉一切。正如道衍所言,未到终局,谁敢妄言胜负?”
郑军闻言,低头道歉:“我冲动了,望勿怪。”言罢,恢复平静,立于青年身后。青年点头,面露赞许,转头对吴仁荻道:“二十载又至,辛苦你了。”
吴仁荻冷哼一声,脸挂招牌不耐,断然道:“随我意,别啰嗦。这会儿我都能穿梭大陆了。”一瞥我们,旋即对白发年轻人吩咐:“稍等,处理私务。”并向孙胖子一招手。
“吴主任,就在这儿吩咐一声得了。”孙胖子笑嘻嘻地原地不动。吴仁荻面色骤冷:“不过来?要我来请你?”白发男子与郑军一愣,年轻人质疑:“他难道不是您……亲属?”吴仁荻嗤之以鼻:“亲属?他自己口说的!”孙胖子则笑眯眯趋前,轻松带过:“玩笑话,别介意。”
“说吧,‘亲属’,这玉牌怎么到你手里?”吴仁荻边说边掏出玉牌,孙胖子面露难色,磨蹭道:“吴主任,咱们换个地方谈?”吴仁荻不容分说:“此地无不可对人言!”孙胖子表情尴尬至极,在吴仁荻连番催逼下,只得低头解释:“这玉牌,邵一一同学所赠,让我转告您——两人世界相隔,莫再寻她。我没及时找到您,便先代为保管。”
孙胖子的话语落下,现场陷入一片死寂。郝文明、萧和尚等人均瞠目结舌,连年轻的白发男子和郑军也张口结舌,目光齐刷刷锁定吴仁荻。唯有我深知吴仁荻与邵一一的渊源,孙胖子的隐喻令众人浮想联翩。萧和尚甚至暗捅郝文明,低语:“邵一一?吴仁荻春心动矣?”
孙胖子欲言又止,吴仁荻却截断他的话:“我问的是,玉牌为何挂于镇魂钟之上,非问来处。”孙胖子嘴角抽搐,反驳道:“吴主任,您这不是……”我急忙插话:“吴主任,玉牌不能挂镇魂钟上?”
“绝不可以!”吴仁荻怒目圆睁,斥责:“镇魂钟已有裂痕,死气泄漏,须无人之际方得平息。岂料你们多此一举!”言至此,吴仁荻再次瞪视孙胖子,警告意味十足。
他继续阐述:“玉牌阻塞了镇魂钟的排气孔,死气积聚愈发狂躁。一旦超过临界,死气爆炸,不仅舟毁,周边数百里海域都将沦为死海。”
吴仁荻话音刚落,白发男子急切呼唤:“吴兄……”吴仁荻回首,他追问:“邵一一究竟是谁?”